多面手孙岗山先生散文访谈录。
孙刚山是榆社北泉沟村人。20岁在榆社一中当老师,后来又担任榆社二中校长、副校长。1983调任河南郑州邮电学院教研室主任。孙岗山老先生好学,从小文理多才多艺,受社火、霸王鞭、土坛秧歌的影响和熏陶,热爱文学艺术,在左权读书时,曾回老家教左权小花戏。任教期间,他亲自主演了话剧《屈原》、《新导演到来之前》、《歌剧三月三》、《白毛女》等十余个节目,组织指导学生排演了三句半、话剧、戏曲、晋剧、京剧样板戏等数十个节目,在县礼堂和下乡宣传中受到群众的好评。通过组织文体活动,充分培养学生的文体天赋,调动他们的学习积极性,增强团队的凝聚力。
孙岗山先生过去经常参与指导北泉沟村的秧歌队,排练收租屋等大型歌舞表演。他还为他的学校写校歌、歌词和音乐。退休后,他积极参加各种社会活动,是郑州市紫荆山老来乐歌舞团的主要成员,并进行化妆表演,如情侣识字、兄妹开荒、过河、湖南古画戏、李海劈柴、黄梅戏等。享受乐趣并保持高效。他是学校合唱团的主要领导,也是太极传邮电学会的副会长兼秘书长。他的诗作见于《张远诗集》和《郑州武术词典》。现在只要是孙老带头的生日宴、婚礼、师生聚会,都会图文并茂、侃侃而谈、娓娓道来,举办的有声有色。
30多年过去了,孙老的乡音没有变,霸王鞭的舞蹈和歌词一样刻在他的脑海里。舞蹈的每一个动作依然那样标准,歌词的每一个字依然那样清晰如记忆...
1935年,孙老出生在北泉沟村。两三岁的时候,他记得妈妈每天在榆社给他唱霸王鞭、秧歌剧、土坛秧歌。母亲一边在灯下做针线活,一边情不自禁地哼起这些口头秧歌、花戏、霸王鞭曲调,可见霸王鞭在榆社村流传已久。
每年的正月十五是每个大人小孩都热切盼望的一天,因为可以尽情观赏欣欣向荣的农村社火。
每年秋天,农民的粮食回仓后,辛苦了一年的人们终于可以放松一个冬天,舒展一下筋骨。这个时候农村最大的事情就是有序的进入制造社火的准备阶段。该社是由崇拜大地的乡神组成的小团体组织。一般小村有一个合作社,大村有三四个合作社。俱乐部每年轮流选出十个家庭负责俱乐部的组织和管理,这是义务,也是权利。这十家一直忙着准备正月十五祭奠三官棚、祭祀各路神仙所需的一切供品,比如炖肉、煎丸子、蒸面食、煎“蜜花扇”等等。需要的贡品数量多、种类多,整个猪、羊、菜要摆满十桌。其中,俱乐部最大的任务是准备“社火”,即在灯火通明中为祭神而表演的各种文武节目。从古代流传下来,每个村庄都有自己的社火广场,其中一些被称为秧歌广场和拳击广场。俱乐部每年负责请一位大师来教授在社火广场制造社火的节目。每年他都要教三个月,排练三个月,直到正月初七初八出去村里演出。社火是村里人的一种荣耀和骄傲。表演者都是美少女,帅哥,热爱文艺的老艺术家,社会火可分为文化火和武火。文化火的有土坛秧歌、小花戏、秧歌剧、霸王鞭等舞蹈节目。武社火是一个武术节目,当时也叫武术。玉舍俗称武阁兰,分为形意拳、六合拳、梅花拳、小红拳等多个门派。
正月初一(过年)一过,负责社火的人就忙起来了,糊灯笼,染挂,摆灯笼,搭神棚,砍倒松树,摆好秋千。用轮子和轮轴制作“小孩磨”等健身游乐设备。派人到各家去收破烂的犁头之类的生铁,准备正月十五晚上打铁花。
“正月十五,元宵节喧闹,鞭子拉到右边去射,穿上新衣服,戴上新帽子。锣鼓声好热闹!”正月十五,热闹非凡。除了表演划船、舞狮、踩高跷等丰富多彩的歌舞节目外,还有独练、二重奏、刀剑、戟、棍等武术节目,精彩纷呈,异彩纷呈。丝竹之声,锣鼓之声,喊杀之声,鼓掌之声,响彻四野。花灯上有打铁花、荡秋千、点灯笼、烤路火、解谜语等各种节目,赏心悦目,令人目不暇接。
村里掌握打铁花技术的老艺术家们在正月十五下午就开始造炉炼铁,把生铁熬成滚烫的铁水。表演时,在铁发光的同时,把手把铁水舀进特制的木模具里,然后猛砸、猛打、猛吹、猛扬、猛洒。顿时,五颜六色的火花到处都是,充满了整个村庄的天空,就像耀眼的星星一样,比现在放的烟花还要精彩夺目。
正月初七、初八,社火开始。所有的俱乐部都出去表演他们自己的节目。正月十五晚上,各社的文艺队集中到县城,排列街道,沿着县城大街上的各大店铺进行定点演出。各文艺队都排练了自己最拿手的节目,给全县观众看。演员们都很努力,观众里三层外三层挤得满满的,马路都被挤得水泄不通。
正月十五左右,各村、各社也在棚前的表演场地上,点燃稻草,架起煤,点起一堆火。堆火越烧越旺,火苗跳跃,象征来年生活蒸蒸日上,风调雨顺,五谷丰登。村里的男女老少,一边看秧歌,一边抢着拿自己的馒头供品,围着一堆火烧烤,把面食供品烤焦,趁热吃,象征着消灾除病,俗称烧残。整个村庄弥漫着浓烈的熏香气味。
让孙老记忆犹新的是霸王鞭。霸王鞭不仅舞姿优美,唱的词也很吸引人。孙老说,农村的孩子对各种歌舞节目的歌词印象深刻。往往社火坊里的大人还没唱,旁边看着的孩子就已经会唱了。这些老一辈流传下来的歌词朗朗上口,对他们以后的诗歌写作、作曲以及终身的文学素养都有很大的影响。只要小时候记得,就永远忘不了,即使老了,也能记得当时的那一幕。
“赵州桥什么人?谁会离开玉栏杆?谁骑过驴桥?有人用手推车碾过沟渠吗?呼呼!来鲁班修玉栏杆,古人留之,张骑驴桥。柴世宗(柴大人)拉着大车跑过一条沟。嘿!是谁种下了天空中的桫椤?地下黄河是谁开的?三关谁守?什么人出家了就再也不回来了?天上的多刺太后栽了,地下的黄河老龙王开了,杨六郎守了三关,韩湘子出家了就再也没回来。”孙老再次拿起霸王鞭,动情地载歌载舞。他跳的这支霸王鞭舞,用的是《小牛郎》的曲调,歌词和曲谱都是县文化馆全体工作人员第一次听到,我就好好保管,赶紧收藏起来。孙老一边哼唱,一边双手不停地哼唱着乐谱,重复了几遍,帮助文化馆的工作人员记录歌词和乐谱。最后孙老说,《小牛郎》在农村很流行,也很古老,但不知道是从农村到京剧,还是从京剧到农村。代表了我们农村原生态的下里巴人。
在孙老的记忆里,榆社县的霸王鞭最繁华最好的是半坡村和赵道峪村。当时有四个表演者,两男两女,他们经常打扮成女人。男的右手拿着霸王鞭,女的右手拿着扇子,左手提着彩色的紫菱。当时的霸王鞭道具是在一根细竹竿的一端开一个槽,在槽的上下两端钻一个小孔,用一根细铁丝将铜钱串起来,将铁丝的两端分别绑在竹竿槽的上下两端,这样串起来的铜钱就放入竹竿槽中,当竹竿被敲击时, 铜钱会因为碰撞而响,竹竿不停的来回敲击,铜钱会发出格格的声音。 演出时,男女双方化妆后都穿上特别鲜艳的童装,在场地上来回表演。乐器的演奏和演唱由异地人员负责,一般是村里的一群老艺术家。当时的音乐以二胡和笛子演奏为主,锣鼓主要用来为锣鼓伴奏,如“东差东差,齐不龙东差!”锣鼓一响,歌者就即兴,表演者就即兴,比如《小牛郎》里的“当柴世宗的大车碾过一条沟”,他们就即兴唱“上推,滚下,上推,滚下,碾过一条沟!”
“正月怀胎,月明初升。蒋海棠生活在寒窑里,没有叶儿生根发芽...酸酸的杏子,酸酸的,吃两下……”孙老又唱起了《怀才九月》。虽然不记得他所有的歌词,但是他提供的歌词非常珍贵,是玉舍原创霸王鞭的原唱歌词和音乐。孙老哼着,左手拍着大腿,右手打着鞭子,然后哼了几遍乐谱,帮文化馆的工作人员记录歌词和乐谱。
孙老还讲了一个轰动榆社县的霸王鞭舞改革。1959下半年,县文化馆组织,主要是榆社中学,从农村吸收了几名优秀演员和文艺骨干,组成了晋中地区27人的演出团队,筹备演出。除了独唱和表演节目,以反映总路线、“大跃进”和三面红旗为主题的霸王鞭节目为主。领头的是文化馆馆长张鼎铭;指导排练的老师是榆社中学的甄和龚九如。乐队成员有秦苏成、乔步成、白、城关白,以及下池峪的老艺术家安。独唱演员有刘、刘月仙。霸王鞭由八个人组成。打霸王鞭的男子有李、、任秀娥(男扮女装)、张祖贤(女扮男装),女子有、裴、李步贤、陆。在舞蹈表演中,仍然是男人拿着鞭子,女人一手拿着扇子,一手拿着紫菱。表演的舞蹈仍是玉舍几代艺人流传下来的“老八点”式,即以鞭尾抽打四肢为基本动作。但在人数和场上的交替上有了很大的改革和突破。此外,还有独唱家刘和刘月仙在演唱。乐队除了二胡和长笛外,还有笙、箫、库埃和那伴奏,气氛十分欢快热烈。经过近半年的排练,2月22日1960到晋中特区演出,榆社县霸王鞭舞获得当年演出节目一等奖。1961年入选晋中地区优秀节目,赴省会参加演出。歌曲《我们骑着跃马》由甄老师和龚九如老师重新编曲。老孙即兴唱道:“我们骑着跃马,手里拿着霸王鞭……”突然他停了下来,因为他已经忘了后面的歌词。县文化馆的工作人员知道了这次有奖演出,文化馆保留了演出结束后演员的合影,但当时是第一次听到歌词,还以为没有歌词。孙老当场拿出手机,打开通讯录,给家住榆次的任秀娥打电话,询问歌词的情况。结果,任秀娥没有回忆起来。采访后两个星期,孙老问了很多人,包括李和刘月仙,终于找到了才回忆起完整的歌词。然后他马上跑到文化馆,说出了《我们骑着跃马》的歌词:“我们骑着跃马,手里握着霸王鞭,用全部的精力去争取上游,所以我们才能奋勇向前!”
孙老还讲了榆社的土坛秧歌。在他的记忆中,在榆社土坦表演秧歌时,演员们都穿着特殊的服装,包括衬衫和化妆,角色也分得很清楚,生、旦、净、丑。每个土坛秧歌队都有一个“头人”,畲族人称之为“大脑”,即团长和领队,是队伍的总指挥,也有人称之为伞。他手里拿着一把特制的伞,是用纸做的,很大。伞柄中央有一个圆球,手腕上系着一串小铃铛。表演开始时,第一个人摇了摇纸伞,按响了铃,表演开始了。这个领导熟悉每一个秧歌的每一个细节,会唱每一个角色,会做每一个动作,精通每一首曲子的鼓点节奏。
榆社土坛秧歌分为情景剧和即兴表演。孙老除了知道文化馆编的《在一个马娃里玩变嫁》,还知道北泉沟土坛秧歌经常唱的《杨三贼九龙杯》。这个土坛秧歌文化中心我不知道。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孙老虽然不记得歌词了,但对剧情和一些白话还是记得的:杨发现并偷走了九龙杯,三次非常隐蔽。小丑杨一出场,就被一个甩着脑袋的演员骂:“人不是人,鬼不是鬼,兔子头麻腿麻。这打蛋鬼哪来的!”
孙老现场表演了即兴的土坛秧歌。秧歌进村、出村、入庙,都是锣鼓引导,街对面有鼓声。唱前唱后,锣钹搭配,前后打门。起板后唱道:“正月十五红,我秧歌来合神,人拜神护人。幸福快乐的太平村!”这是每次秧歌去村里参加棚下神会时都会唱的一句话。“正月十五,是元宵节。家家户户都吃蛋糕。富人吃油烧饼,穷人吃火!”这反映了穷人的艰难和愿望。两个迎宾秧歌一起走,又会唱:“回你的金殿去,我回我的紫金城去!”“总之,他们都唱着祝愿风调雨顺、繁荣昌盛、国家安全的吉祥话。正月十七、十八过后,社里的秧歌队会走街串巷,唱一些恭喜发财、阖家幸福、万事如意的歌词。但有时,当锣鼓声落下,没有歌声时,他们抬头发现屋檐下住着一窝木格子,二话不说就唱“屋檐下住着一窝木格子(榆社话叫鸽子)。“铍发夹,铍发夹,铍发夹,铍发夹-铍发夹”...
正月二十三,秧歌队让班里的人下班后吃个饭,把棚里的烟酒水果和一些贡品,比如“蜜花扇”,分发给演员们。一年的社交火,算是彻底结束了。
采访最后,孙老严肃地说,农村文化生活很重要。可以说,虽然有电视、电脑等先进的传承手段,但不可能有初级的、原始的文学传承。就像现在飞机是最先进的交通工具,人不可能一出门就坐飞机,走路是不可替代的。社火、霸王鞭、土坛秧歌等非物质文化遗产,需要艺术家一代代传承,切不可丢弃!
(2065438年8月14日在文化馆采访孙刚山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