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舍的生活是怎样的?
老舍的第一部小说是一篇速写短篇小说《小钟》,写于1922和1923之间,发表在天津南开中学的校刊上。但他总形容它“只是为了凑数”、“敷衍学校刊物的编辑”,后来也没收录进去。所以文学生涯的正式开始应该说是在1924年在英国任教之后。当时,他在伦敦大学东方学院教授中文。由于学习英语和阅读许多英文小说,生活在异乡的孤独感使他总是陷入“中国已知的一切”的记忆中——他们“记得像一些图片...这些画面在常在信里来来去去,经常在我看小说的时候,我都忘了我看的是什么,我只是在回忆我的过去。小说里有一些画面,记忆里也有一些画面。为什么我不能用文字画自己的图?把这些事件以文艺的形式写下来,就是第一部小说《老张的哲学》。接着他写了一首长诗《赵子岳》和《两匹马》。这些作品在《小说月报》上发表后,以轻松的文笔吸引了读者的眼球。《老张的哲学》以北洋军阀统治下的北京动荡的城乡生活为背景。其中“亲眼看到的人居多,亲身参与的事居多”。小说描写了反派作恶,拆散了两个年轻人的爱情,把他们逼死了,跑了,但是在戏谑的氛围中表演就是悲剧。《二马》以伦敦为人物活动的舞台。原意是比较中英民族的差异,从他们的差异和误解中获得喜剧效果。但是,在一系列的笑话中,却说明了海外华人受到歧视。都涉及严肃的话题,揭露社会的黑暗。而老舍是以“幽默”和“看戏”的姿态在写作。他不自觉地去挖掘这些方面,但有时又从压迫者的恶行和受害者的不幸中寻求笑料,以至于他对前者的愤慨和同情被笑声冲淡,淹没。讽刺削弱了力量,幽默近乎油腔滑调,必然影响作品的思想意义,在艺术表现上有时流于表面和枝节。这些弱点在基于大学生生活的《赵子岳》中尤为明显。谈及这部作品,老舍后来说:“他已经离开学生生活六七年了”,但在“这六七年里的学生已经和我学生时代的情况大不相同了”。虽然他“非常同情学生们的热情和活动”,但他并不了解他们,写作时是个旁观者。所以,“在解放自由的呼声中,在严肃混乱的场景中,他找到了笑料,看到了裂痕。.....在挠新角色的痒痒”。就五四后对学生和学生运动的描写而言,有些情节不真实,有些嘲讽不恰当。尽管上述小说存在这些弱点,但正如茅盾所指出的:“在老舍先生嬉笑怒骂的笔墨背后,我感受到了他对生命的认真,他的正义感和暖心,还有他对祖国的热爱和向往。“它们和五四文学革命所开创的反帝反封建的民主爱国主义传统是一致的。同时,在这些小说中,老舍讽刺幽默、富有北京地方色彩的艺术特色,注重通过平凡的生活场景和日常生活细节反映社会现实的创作原则,善于描绘中下层市民的世态人情,以喜剧的手法表达悲剧性的思想主张,初步但相当全面地展现了他现实主义的创作风格。在新文学作品中,小说是出现较晚的一种体裁,20世纪20年代后半期是这种体裁达到初步繁荣的阶段。老舍凭借这些独特的作品,在新文学最早的小说创作中占有重要地位。
1930年,老舍从英国回来,在新加坡呆了半年,在一所中学教书。在这个当时的英帝国主义殖民地,他看到了更多的民族压迫和种族歧视的事实,从青年学生探索革命的热情中感受到了东方革命汹涌澎湃的浪潮。虽然他并没有完全理解这一切,而且他处于革命的边缘,但这促使他更加关心祖国的命运,更加认真地理解和对待生活。“当我到达新加坡时,我的思想向前跃进了几丈”。他毅然不再写已经写了四万多字的爱情小说《大概如此》,开始写童话《小坡的生日》。这是一部“幻想与现实混合在一起”的小说,讲的是一群天真无邪的孩子,但它想表达的是作家心中“不属于儿童世界的思想”;同情被压迫民族,希望“团结世界弱小民族共同战斗”。反对帝国主义的主题在这个童话中得到了充分的展现。20世纪70年代末,一些新加坡作家联系新加坡社会的发展变化,称赞这部作品“隐藏在儿童故事中的关于新加坡社会的各种真知灼见和准确预测”,认为这是一部“意图挖掘南洋华侨和当地一些重要社会问题”的作品。这也与老舍对被压迫民族解放的思考密不可分。回国后在济南和青岛的大学任教。当时日本帝国主义步步进逼,社会动荡不安,人民在水深火热中挣扎。这又促使老舍重新思考许多问题。这个思考和探索的过程,在他的创作中留下了明显的痕迹。
回国后的第一部作品是《大明湖》。这部小说以日本帝国主义在济南挑起的“五·三”惨案为背景。据老舍说:“大明湖没有一句幽默的话是因为我想到了五月三日。”这部作品因手稿在“一二八”上海战争中被烧毁,未能与读者见面。后来作者从中摘录了一部分情节,写了一篇短篇小说《月牙儿》。《猫城记》写于1932,是一部寓言小说,影射国民党统治下的黑暗中国。它主要写的是“国民性的弱点,...这与国民性的改造有关”。在《国民性》一书中,“卡门在很大程度上暴露了从吴到鲁迅等作家所抨击的“国民性”的种种弱点”。这无疑是一个严肃的主题。这部小说也比其早期作品对黑暗的中国进行了更多的攻击。但同时,它以一种扭曲的方式描述了人民革命运动。曾经出现在赵子岳的对年轻学生的嘲讽,已经发展成了对这里革命者的嘲讽。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老舍对政治采取了冷眼旁观甚至厌恶的态度,甚至对革命政治缺乏了解。虽然他感受到了社会的腐败和不公正,但他对变革等现实主义的革命运动持怀疑态度。在笑声中,你能感受到他深深的悲观,因为他找不到出路,看不到光明。这一弱点在《猫城记》中暴露无遗。小说发表后不久,老舍就公开表示,“猫城记,在我看来,是一部失败的作品,它无情地显示了我有一个多么普通的大脑。”他解释说:写这部小说的主要原因是“对国家大事的失望,军事和外交上的失败,使一个像我这样有一些感情但没什么主见的人,很容易因怨恨而失望。”可见这是他政治犹豫的产物。《猫城记》的失败,表明老舍在为多灾多难的民族寻找未来的过程中,走过了一条有点曲折的道路。从20世纪60年代开始,美国、苏联等国家相继翻译出版了这本书,有的还不止一个译本。1980年,日本将其纳入科幻图书馆翻译出版。中国有人认为《猫城记》是中国最早的科幻小说。近年来,关于如何理解和评价这部小说的思想意义存在很大分歧。这些大概都是作家自己没有想到的。
《离婚》,写于1933,是老舍比较满意的一篇长文。作品通过一群在反动政府工作的公务员灰色枯燥的生活画面,间接揭露了官僚机构的腐败,后半部分也揭露了间谍制度的罪恶。老舍有意让这部小说“回归幽默”;但这些幽默元素大多不再是附加的段子,而是有助于表达主题。虽然讽刺性不够强,但书中人物自私、庸俗、互相争斗等。,却在含泪的微笑中批判,扮演幽默的角色。这部小说是以北平的日常生活为基础的。“北平是我的故乡。一想到这两个字,心里就有百尺‘故都之景’。”作品所反映的生活是老舍所熟悉的,通过生活细节的描写,集中表现中下层市民的人情世故、喜怒哀乐,这是他所擅长的。很多章节就像有趣的风俗画和世界画。作品的布局相当对称,克服了在此之前一些小说普遍存在的结构松散的弱点。这是一部更具现实内容和积极意义的作品,也是一部充分展现老舍艺术风格的成熟作品。后来的另一部小说《牛天赐传》,充满了老舍的幽默和讽刺,但思想意义却不如《离婚》。
1932之后,老舍在继续写小说的同时,开始写短篇小说。她在1936之前写的东西,大部分都编进了公平,樱海集,蚌藻集。前几篇有“随便写段子”的倾向,比如“热馒头”“爱小子”。不久之后,我陆续写出了严肃的作品。《刘佳大院》勾勒了京派中穷人悲惨生活的图景;牺牲暴露了一个从美国回来的买办知识分子的丑恶嘴脸;刘屯德重点刻画了一个依靠外地人的力量来渔翁得利的农村恶霸形象。《毛毛虫与邻居》着重描写普通市民的庸俗生活和卑微心理。《走马上任》描写土匪头子当上督察长保卫地方治安,继续与各路土匪进行犯罪活动;《听到的故事》讲述了一个平庸无能的人在仕途上发迹,抨击反动官僚腐败的故事。《铁牛病鸭》和《新韩慕烈》都以知识分子为中心。前者描写反动统治下科学救国的美好愿望幻灭,后者反映民族工商业在日货倾销下的衰败。《黑白李》还拍摄了这位革命者的侧面像,用寥寥几笔,表现了他的革命活动和气节。这些作品从不同角度生动地再现了半封建半殖民地旧中国的社会面貌。他们或鞭挞恶势力的恶行,或为被侮辱者和受伤者鸣不平,都表现出反帝反封建的思想倾向。
在老舍的短篇小说中,《月牙儿》是最受好评的代表作。小说描述了一对母女被生活所迫而沦落卖淫的悲惨经历。我的女儿是如此的无辜,她对罪恶和堕落几乎一无所知,她的毁灭更加悲惨。“这个世界是一个狼吞虎咽的世界,谁坏谁就便宜。”这是作家通过这个故事喊出的对旧世界的控诉。在老舍的作品中,从未有过如此激烈的抗议。小说以女儿回忆人生轨迹的方式展开。抒情的句子和“月牙儿”的象征意象反复出现,使作品笼罩在冰冷悲凉的光辉中,颇具艺术性。
与早期的小说相比,这些短篇小说的主题更广泛,倾向更鲜明,用词更精炼。老舍在谈到自己的创作经历时,多次表示短篇小说比长篇小说更难写,而且前者“最需要技巧,凭借技巧几乎成为一种独立的体裁”。诚然,他自己写短篇小说经过了更多的推敲,比写长篇更注重艺术技巧。他的短篇小说不同于长篇小说,而是注重结构布局;不仅注重故事的发展,更注重环境氛围的描写。在短篇小说中,如《马裤先生》、《好人》,用漫画风格突出市侩和伪君子的丑恶,发挥讽刺的力量;和《抱太阳》《开市》一样,充满了漫画式的段子,让人捧腹大笑,看到生活中的愚蠢和虚假,笑成了武器。《老字号》、《断魂枪》等作品转向人物内心的刻画和生活氛围的渲染,从中闪现出时代的投影,不同于一些浮夸的作品,耐人咀嚼回味,展现了老舍不同的艺术才华和成就。在各种文学体裁中,老舍最早是以小说著称,50年代以后,他又以戏剧创作为乐,但也确实写出了一些精彩的短篇小说。
老舍自称是一个“爱笑的人”,但他知道“笑是不能强求的”。借用他作品中一个人物的话来说,“我的笑声常常和眼泪结伴而行,分不清哪个是哪个。”轻盈与庄严、欢笑与悲伤的结合,使他的幽默与讽刺变得复杂。从前后的变化来看,早期作品中的批评和鞭笞往往是温和的,“想笑想骂,但又不全杀。”我失去了讽刺,得到了幽默。”正因如此,他一度被称为“幽默作家”。30年代中期,他的文风越来越严厉,发出越来越愤怒的攻击和指责。1935年5月,老舍在编《樱海集》时,对其创作风格的变化作了说明,这是“与他的心境相符合的”。随着对祖国深重灾难的更多了解,他的作品风格和内容也发生了相应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