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学生的葬礼
鲁迅作品的第一个法文译本是景写的,也出现在1926。景(1902 ~1931)是法国里昂中法大学的一名中国留学生。1926年五六月间,他翻译的《阿q正传》由法国作家罗曼·罗兰介绍,在著名刊物《欧罗巴》第41号上发表。1929年,景将他翻译的《阿q正传》、《孔乙己》和《故乡》收入《中国当代短篇小说选》,在巴黎出版。
随后,英国人E.Mills将景的《文选》翻译成英文,并改名为《阿q的悲剧及其他当代中国短篇小说》,由伦敦G. Old Terry公司于1930出版,而这本集子也于1931在美国出版。1932《鲁迅的药》由乔治·a·肯尼迪翻译,发表在《中国论坛报》第5期第1卷。鲁迅去世前,上海的外文报纸也刊登了鲁迅的英译本,如《中国之声》、《大陆周报》、《人民论坛》等。、以及法国报纸《上海日报》等。、新人民、亚洲、小说杂志和《今日中国》在美国出版了斯诺、哈罗德·艾萨克斯和王继珍的鲁迅作品译本。
美国记者埃德加·斯诺(1905 ~ 1972)于1933年结识鲁迅,开始翻译鲁迅小说。珂瑶翻译的《药》和斯诺为英文版写的序言发表在《纽约亚洲杂志》2月第35期,1935。1936 10,斯诺翻译编辑了《活着的中国——现代中国短篇小说选》,由伦敦Hallap书店出版。书的第一部分收录了鲁迅的六部作品,包括《药》、《一件小事》、《孔乙己》、《祝福》、《风筝》、《离婚》。美国记者哈罗德·艾萨克斯(1910 ~)也是鲁迅的朋友,他翻译的《风波》发表在纽约出版的《小说杂志》9月号1935。
20世纪三四十年代在美国大学任教的中国学者王继珍,也是当时翻译和介绍鲁迅作品的主要译者。《阿q正传》在纽约《今日中国》第2卷第2-4期1935连载。后来,王继珍翻译了65,438+00部鲁迅小说,即:《在餐馆里》、《离婚》、《头发的故事》、《狂人日记》、《故乡》、《肥皂》、《祝福》、《伤逝》、《孤独的人》、《风暴》和《纽约远东杂志》。1941年,王继珍将这些11译本编辑成《阿q及他人鲁迅小说选》,由哥伦比亚大学出版社出版。王继珍还翻译了《现代中国小说选》(哥伦比亚大学出版社,1944版),其中包括鲁迅的《端午节》和《向公众展示》。王继珍翻译了13部鲁迅小说,成为这一时期西方世界翻译鲁迅作品最多的学者之一。
鲁迅作品的德文译本问世较晚。据学者葛宝全考证,廖福军曾于1928年用德文翻译过《阿q正传》,但从未出版。1947年,约瑟夫·卡尔迈耶翻译的《祝福》出现在瑞士苏黎世,这是第一部出版的鲁迅作品德文译本。1946年,斯诺主编的《活着的中国》被翻译成丹麦语,在哥本哈根出版,这是鲁迅作品第一次被翻译成丹麦语。
从目前掌握的资料来看,R.M .巴特-莱特是欧美研究鲁迅的第一人。1926年6月中旬,当时正在北京大学教授西方文学和哲学的巴特勒拜访了鲁迅。1927年6月,他的文章《新中国的思想领袖鲁迅》在美国当代史10期发表[2]。文章称鲁迅为“中国最著名的小说家”,“中国现代的现实主义大师,著名的短篇小说家”。文章介绍了鲁迅对俄罗斯文化和文学的看法:“我认为俄罗斯文化比其他外国文化丰富”,“中俄之间似乎有一种意想不到的关系,他们的文化和经历似乎有* * *关系”,“俄罗斯文学作品被翻译成中文,比其他任何外国作品都多,对近代中国的影响也最大”。在文章的最后,巴特勒从思想史的角度评论了鲁迅的重要性:
他是天生的激进批评家和讽刺作家,无畏、独立、民主。他用普通话写作。他是所有迷信的死敌,笃信科学,崇尚新思想。他曾对我说:“儒释道已死,永不复活。”我不相信上帝。我只相信科学和道德。中国和宗教无关,所以他再也不会信了。当今中国人最大的问题是懒惰。一旦他们努力了,内战就会立刻停止,然后中国就会强大。工作和科学都是中国的救星。"
巴特勒在文章中还介绍了《阿q正传》在国外的影响,法国文学巨匠罗曼·罗兰对此评价很高。说到罗曼·罗兰对《阿q正传》的评价,就不可避免地要谈到中国文坛因他的评价而引发的一个公案。
1926年2月20日,鲁迅收到景的来信,被告知罗曼·罗兰将向《欧罗巴》杂志推荐他翻译的《阿q正传》出版。荆余音的信转述了罗曼·罗兰对这部作品的评价:
"...《阿q正传》是一部高超的艺术作品,它的证据是第二遍读起来比第一遍读起来感觉更好。这个可怜的阿q的悲惨情景,一直留在我的记忆里……”罗曼·罗兰的观点是在给景的一封信中表达的,景告诉鲁迅,罗曼·罗兰给他的信已经寄给创造社了。[3]作为创造社的一员,曾想在创造社刊物上发表罗曼·罗兰给他的信,但这封信一直没有发表。
1926年3月2日,白胜发表罗曼·罗兰的《评鲁迅》,其中引用了自称是景同学的先生的一封法国来信。他介绍了罗曼·罗兰对《阿q正传》的评论,这些评论与景对鲁迅的评论基本一致。全飞也认为静音钓鱼“中文不太好”,所以他翻译的《阿q正传》“怕与原意有很多出入”;全飞还说,静音钓鱼“同时翻译了郭沫若的一篇文章,罗曼·罗兰谦虚地说,他不知道好处”。[4]看了的文章后非常生气。他在读了罗曼·罗兰关于鲁迅的评论后写道,声称他从未见过一个叫全飞的同学,全飞对他的翻译的看法,以及所谓罗曼·罗兰对郭沫若文章的评价都是捏造的。[5]
1932年4月,增田撰写的《鲁迅传》在日本杂志《变革》上发表,其中提到创造社扣发罗曼·罗兰对《阿q正传》的评论,1933 19年2月,鲁迅在给珂瑶的一封信中说:“我认为罗兰的评论永远也找不到了。据译者景说,那是一封信,所以他寄给创造社——他在法国待了很久,但不知道这个社讨厌我——请他们发表,从此就没了踪影。这件事查了太久了,我以为没必要查了。”[6]1935年,郭沫若写了《鲁迅传的谬误》,驳斥了增田关于创造社从未收到过增田所谓罗兰对《阿q正传》的批判的说法[7]。或许增田的表达还不够清晰。其实,他所说的罗兰对鲁迅的评价,应该是指罗兰写给于的评论,而不是罗兰单独写给鲁迅的评论。
鲁迅去世后不久,郭沫若写了《坠入巨星》,重温罗曼·罗兰对公案的评论。他说,当时社会上盛传“罗曼·罗兰有一封给鲁迅的信,高度赞扬《阿q正传》”。信是创造社递过来的,但是被创造社的人没收了。这种无根飞泉真的更不可思议”[8]。社会上确实有郭沫若所说的谣言。在1947徐守尚对死党鲁迅的印象中,甚至说鲁迅亲口告诉他:罗曼·罗兰“写了一封信给我的信托创作社,我没有收到”[9]。徐守尚是鲁迅的密友,他的回忆录被视为鲁迅传记资料中的权威著作。但在罗曼·罗兰评价《阿q正传》的具体问题上,徐守尚的回忆并不确切,鲁迅本人也从未说过罗兰给他写过亲笔信。他从1933到19二月写给珂瑶的信很清楚,罗兰的评论是在罗兰写给静音的。而且,景把这封信寄给创造社,是希望创造社的刊物能够出版,他没有委托创造社转交给鲁迅。但是,郭沫若太在乎“传奇”了。读了徐守尚的文章后,他写了《一封信的问题》,驳斥了徐守尚的《回忆》、增田的《传记》和鲁迅给珂瑶的信。他说景回国后疯了,还暗示景告诉鲁迅罗曼·罗兰的言论不可靠。荆后来发疯是事实,但毫无疑问,他在与鲁迅通信时是清醒的。无论如何,创造社扣留罗曼·罗兰写给评论《阿q正传》的景的信是不争的事实
这个破案发生在上世纪三四十年代,到了80年代,当事人都死了。但研究者鲁迅和郭沫若还是时不时地谈起往事,甚至互相有过争论。1981年,法国文学研究专家罗大刚得到了一封珍贵的罗马罗兰夫人的来信,这是罗兰推荐给《欧罗巴》编辑巴卡斯特的一封《阿q正传》。邮寄日期是1926 12。
我手里有一篇短篇小说(长篇短篇小说),是中国目前最好的小说家之一写的,由来自中国的《约翰·克利斯朵夫》青年翻译家景·翻译成法文。这是一个乡下贫穷无聊的家伙的故事。.....乍一看,这个故事的真实性似乎平淡无奇。然而,然后你发现它包含辛辣的幽默。看完之后,你会惊讶的发现,这个可悲可笑的家伙已经离不开你了,你已经舍不得他了。[10]
罗兰在这封信中对《阿q正传》的评论,与景1926《给鲁迅的信》中提到的内容颇为接近。而且京在65438+年10月24日给鲁迅写信,也符合罗兰给欧罗巴编辑的信。这些都证明罗兰在给景的信中曾对《阿q正传》进行过评论。
现在,是非分明了。回顾这个文学案例,我觉得很值得回忆:争论的双方都很重视罗曼·罗兰的那封信,他评论了《阿q正传》,尽管郭沫若等人否认了这封信的存在。当时,中国在国际舞台上是一个弱者形象,这一形象得到了世界上最重要的国家之一的法国文化界的肯定,并得到了该国伟大作家的好评。看来中国文学真的在世界舞台上占据了一席之地。是否包含作为“弱者”的焦虑和自卑?鲁迅本人的态度值得关注。他对罗曼·罗兰的评价当然是喜悦的,但那是得到知己的喜悦。他没有拿罗兰的评价自炫,他没有借外人抬高自己的虚荣和自卑,他婉拒了瑞典学者斯文·赫定提名他为诺奖文学奖候选人的邀约,只是因为他担心如果自己获奖,会助长国人的自负,忘了自己的事业创新。
进入30年代后,斯诺和史沫特莱这两位来自美国的记者介绍了鲁迅,扩大了鲁迅在欧美的影响。1928年,年仅23岁的斯诺作为记者来到中国。当时,他和大多数西方冒险家一样,试图在中国寻找“东方的魅力”。然而,随着他在中国各地采访的中国人民的艰辛,他放弃了最初的浪漫幻想,开始向西方世界介绍中国动荡的社会现实。斯诺在与鲁迅、林语堂等作家的交往中发现,中国西部学者对中国现代文学的轻视是由他们自身的偏见造成的。他决定致力于中国现代文学的翻译。这对夫妇花了五年时间编辑和翻译《活着的中国——现代中国短篇小说选》,并写了几篇关于鲁迅文学创作的论文。
斯诺写的第一篇关于鲁迅的论文是《鲁迅——白话文大师》,发表于美国《亚洲》杂志1935+10月[11]。后来,斯诺修改了这篇论文,并把它命名为《生活的中国》。本文对解读鲁迅的思想历程及其作品的艺术追求有新的见解。斯诺从鲁迅的眼睛切入了他的精神世界。他从“黑眉毛下的眼睛”里感受到了鲁迅的“幽默的趣味、悲悯的情怀、激情的哲理、信仰的真诚”。斯诺把鲁迅比作五四新文化的先驱。他以为其他先驱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趋于保守,而鲁迅却成了“激进派”。斯诺认为,鲁迅经历了从怀疑的悲观主义者到有信仰的人的思想道路。难能可贵的是,斯诺并没有把鲁迅与政治的关系简单化。他认为鲁迅参加了无产阶级革命文学运动,但他不是真正的无产阶级作家。他还做了这样一个颇有见地的分析:
但鲁迅和高尔基一样,往往更熟悉社会文化领域的革命,而不是政治革命。在生活和工作中,他本质上仍然是一个个人主义者。他对社会主义国家的信仰是基于他对愚昧大众的经济和精神需求的深刻的个人感受,而不是基于对辩证唯物主义的任何迂腐的研究。
斯诺认真分析了鲁迅作品的艺术性。他指出鲁迅“为了艺术而嘲笑艺术,他认为写作只有为了宣传使命才有价值”。“但是,无论鲁迅的愿望是什么,他的很多作品都是艺术”,“如果现代中国有什么创造可以称之为伟大的艺术,那么鲁迅的作品就是这样伟大的艺术”。斯诺具体分析说,“鲁迅的大部分小说看起来结构松散,在西方人看来,情节很粗糙,很多只是人物塑造”。鲁迅“作品的巨大魅力在于他的风格,译者翻译这种风格是徒劳的”。斯诺也认同鲁迅作品的审美特征。他认为“鲁迅几乎所有的作品都突出了他‘笑’的天才,他的雅典式幽默介于喜与悲之间”。“这是中国独有的,外国作家永远无法完全理解”。
斯诺大胆预言“鲁迅一定会在外国出名”,那是在鲁迅在欧美还没有一定影响力的20世纪30年代。斯诺做出这样的预测需要一些勇气。把鲁迅放在世界文学的语境中观察,就要谈到外国文学对鲁迅的影响。斯诺指出:“鲁迅虽然受西方文学影响很大,但他的文字是透彻的,高雅的,自然的,现实的,有力的,是不折不扣的中国风格。这就是鲁迅和很多单纯模仿西方技巧的人的区别。”斯诺在《鲁迅——白话文大师》的注释中补充说,“鲁迅保持了他所处环境的鲜明特征”,“他的每一部作品都是他对变化着的中国的主观印象所构思的”。20世纪初,虽然西方知识分子对中国采取了与19世纪不同的轻蔑态度,但“欧洲中心主义”的文化立场仍然根深蒂固。许多中国学者普遍认为,中国现代文学(文化)是西方文学(文化)影响的产物。虽然斯诺也承认西方文学对鲁迅的影响,但他提醒大家不要放大这种影响,而且他强调鲁迅作品的地方特色,这确实是很有见地的真知灼见。鲁迅去世后,斯诺的《中国的伏尔泰——一个外国人的赞歌》在《大公报》[12]发表。文章指出:“鲁迅是中国现代文学的重要人物,可以和苏俄的高尔基相提并论;法国大革命期间的伏尔泰;罗曼·罗兰;今天,一个纪德和其他少数伟大作家在民族史上有着光辉的一页。”斯诺在文章后面对鲁迅和伏尔泰做了具体的比较:
正如伏尔泰写他的《老实人》,动机是要打破“宿命”对“贫穷”的谬误——永久的“宽容”;鲁迅还把中国人的“天命论”讽刺为“贫穷”和“政治虐待”...所有的不良环境都通过阿q的人生观。伏尔泰高喊“反抗”,痛恨“宽容”。是他点燃了法国大革命。同样,鲁迅更努力地通过抵抗一切精神上的、物质上的、难以忍受的痛苦来唤起中国大众的情绪。.....伏尔泰对当时法国文化的贡献是“成就的集合”;同样,鲁迅也在文学作品、文学批评、古今艺术等方面下了很大功夫,并通过翻译等方式,把世界的新知识注入落后的中国。
斯诺在文章中赞赏鲁迅崇尚复仇、反对不顾原则的宽容的精神取向。他认为中国今天迫切需要的不是宽容,而是大胆的批评。“这是鲁迅一生的重大责任。”他用犀利而残酷的笔,愤世嫉俗地撕掉了“道学”的面具,批判一切阻碍中华民族进步的东西。
1943年,史沫特莱的《中国战争论》一书出版。书中约有10000字记录了作者与鲁迅的交往以及她对鲁迅思想和作品的理解[17]。史沫特莱写的更多的是在1930举行的鲁迅50岁生日招待会。她是这样描述招待会的主角鲁迅的:
从外貌和结构上看,他的脸和普通中国人的脸是一样的,但却是一张我从未见过并留在记忆中的表情丰富的脸。一种充满活力的智慧和意识从这张脸上浮现出来。他不会说英语,但他会说很多德语,所以我们用德语交谈。他的举止,他的语言,他的每一个手势都散发着一个完整统一的人的难以形容的和谐与魅力。我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傻瓜一样尴尬和粗鲁。
史沫特莱接着录制了生日晚宴后嘉宾和鲁迅的发言。在演讲的最后,左联女作家冯铿向鲁迅呼吁,“希望他成为新左翼作家联盟的保护者和‘导师’”;鲁迅在发言中回应冯铿说,他的创作似乎植根于农村和文人的生活。他“如果真的假装是无产阶级,那就太天真了。“鲁迅认为,没有经历过工农生活的知青是不可能创作出无产阶级文学的。晚会接近尾声时,史沫特莱注意到一个年轻人在讲话中对鲁迅对待无产阶级文学的态度非常不满,于是她向这个年轻人明确表示,她完全支持鲁迅的观点。史沫特莱声称:“我一生中对职业知识分子的敌意来自于我的生活。中国知识分子没干过体力活,写作是脱离经验的职业。.....他们创造的许多‘无产阶级文学’是人为创造的,是对俄罗斯文学的拙劣模仿。“可以看出,史沫特莱和鲁迅对无产阶级文学的看法是一致的:创作必须来自经验,而不是来自理论。
史沫特莱注意到鲁迅确实关心中国有前途的青年,是他们的保护者,但他又凌驾于各种青年派别之上。"在他们不断变化的联盟中,他拒绝被这个或那个派别所利用。"。鲁迅去世时,史沫特莱正在Xi郊区的一座老庙里养病,准备去延安采访。她注意到,就连她呆过的乡村寺庙的负责人,一个没有任何想象力的代理人,也知道鲁迅的名字和作品。因此,中国当局对鲁迅作品的封锁毫无生气。
史沫特莱和斯诺对鲁迅的评价来自于他们与鲁迅的密切接触。他们都是通过自己的亲身经历来认识中国、评论中国,这与以往及其同时代的中国学者把中国作为一门学问来研究的价值取向大相径庭。与那些学院里的中国科学家力求冷静客观的学术风格不同,他们的作品反映了他们自己的主观体验,表现了他们对中国未来的关注,因为他们在中国生活期间对中国和中国人民有着深厚的感情,甚至在他们回到美国后个人命运也发生了变化。
30年代后期,向西方介绍鲁迅的欧美学者和中国学者增多。1936年底,在燕京大学欧洲文学系任教的英国学者H.E .谢代克写了《鲁迅评价》一文[18]。作者坦言,对于像他这样的外国读者来说,第一次读鲁迅的作品,最切实的印象就是鲁迅文集里的人物肖像。谢代克这样描述鲁迅画像带给我的感受:“在我面前,从坚硬的头发和有力的下巴上,我看到了一张坚定而倔强的脸,同时,非常真诚的个性又表现出一种坦率的神气。美丽的额头下,一双眼睛放射出锐利而忧郁的光芒。是的,眼睛和嘴巴都表现出忠诚和深深的同情,但小胡子似乎隐藏了它们。”
谢迪克认为,鲁迅的个人气质也表现在他的作品中。他认为鲁迅至死都没有“放弃解放人的物质和精神的痛苦斗争”,《狂人日记》是“反映吸血社会的讽喻”。对于《阿q正传》,谢迪克给予了高度评价,称其“篇幅虽短,但在征服读者方面,其艺术深度和完整性不亚于小说和戏剧”。他认为《阿q正传》是“一个预言的召唤,揭露了所有没有消息的农民的苦难”,但在艺术上,《阿q正传》的全部是”。谢迪克继续表达自己的阅读感受:“在我读过的鲁迅的小说中,有一种对家乡的特殊的真情实感,改变了我。自然,一个人在描述农村的时候,总会说到他回到了家乡。但是鲁迅回到故乡,我觉得他有一种情调,有一种诗人的忧郁,这就使他的文章风格特别好理解。同时也激起了人们“抬起头来看,发现是月光,再往下沉,我突然想起了家”的情绪。”最后,谢迪克总结道:“总之,鲁迅给我的印象是一个军人,一个仁人志士,一个诗人,一个中国国民革命的英雄。"
王继珍非常重视阿q形象,并指出:“阿q是当代中国小说中唯一进入当代中国思想领域的人物。“阿q主义”、“阿q逻辑”、“阿q相”、“这就跟阿q一样”等表达方式成为活词汇的一部分,阿q成为中国人性格中缺陷和耻辱的象征,成为引起人们警惕的密码。”王继珍这样定义鲁迅在思想史上的地位:“鲁迅既不是刻意的改革家,也不是追随那个时代‘潮流’的机会主义领袖。就前者而言,他对知识的追求过于真诚;作为后者,他过于注重完美的道德。他主要是一个人道主义者。”
王继珍的《导言》从多个角度对鲁迅及其作品进行了独特的阐释,是这一时期欧美鲁迅研究中最具学术价值的论文之一。1942年,我国青年学者王佐良写了一篇题为《鲁迅》的论文,发表在伦敦《生活与文学》第142期上,向英国读者介绍了鲁迅的思想和创作。
1945年,法国传教士单炳仁写了一本书《甄嬛传》,中文版《月丹论文艺》于1947年6月在北平浦汤艾出版,经明译。《文艺上的月亮》前面有一篇长达四万多字的导言[20],评论中国小说史、戏剧史、新文学运动及其作家作品。单炳仁评价鲁迅和周作人在日本留学时的思想,认为:“在林纾少数派和梁启超极端派之间,早在1910年前就兴起了一个‘准折衷派’,周树人和周作人是这个学派的领导者和开拓者。.....他们想找一个更符合中国精神的洋务运动。”关于鲁迅的革命文学观,单炳仁也有阐述:“鲁迅所提倡的是社会领袖中个人建构的革命;而不是完全由无产阶级发动的革命。”单炳仁认为鲁迅在1930加入“左联”是一种妥协,改变了策略,但并没有改变旧的观念和理想。
《文艺上的月亮》也评论过鲁迅的作品。单炳仁的《思想呐喊》是鲁迅的代表作,其中《阿q正传》是“人民心理学和辛辣讽刺的杰作”。单炳仁还将徐行知改编的《阿q正传》与鲁迅原著相提并论,认为剧本粗鲁、自吹自擂、不道德、不道德。单炳仁对鲁迅思想和作品的评论是原创性的,但他的传教士身份决定了他更多的是从道德教育的角度去思考。在《月丹文艺论》的序言中,他说他以“天主教伦理”为准绳来评价中国的文学创作,以“维护青年之德”和“重建中国道德之大业”为追求。单炳仁的功利目的,自然看待他的鲁迅。
自20世纪30年代末以来,西方大众媒体对鲁迅及其创作进行了大量报道。1935结尾,一个叫YounghillKang的作者在《纽约时报》(现已翻译成《纽约时报》)上写了一篇讨论中国短篇小说的文章,其中一半给了鲁迅。文章认为“鲁迅是中国现代最伟大的写短篇小说的作家”;文章还评价了鲁迅的写作技巧:“对他有一点影响的是俄国作家。.....就技巧而言,鲁迅最接近乞求帮助”[21]。据介绍,鲁迅的《阿q正传》由旅美华侨孙于1931年改编成英文。不久,一位美国剧作家Slson Coolo将其改编成剧本,命名为《阿q正传》。1937年,一个名叫聂·的剧团在纽约最大的华府剧院首演了该剧,《一炮而红》。当然,发表在大众媒体上的介绍性文章可能不如学术论文严谨。据1936国内媒体报道,法国《世界周报》刊登了一则鲁迅的新闻,称鲁迅写过一首描写人力车夫痛苦的诗,名为《人力车夫颂》,文章中还配发了原诗。看完才发现,法国人把胡适的作品误认为鲁迅的[23]。尽管存在这样那样的错误,但西方媒体关注鲁迅及其作品还是具有重要意义的,这说明鲁迅及其作品已经逐渐进入大众视野,其传播范围不再局限于学院派的狭小空间。
注意并释放:
[1]《鲁迅全集》第14卷,1981,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第627页。
[2]译文载《当代》杂志1927、10卷1。
[3]《隐居为鲁迅钓鱼》,载北京鲁迅博物馆鲁迅研究室编《鲁迅研究资料》,丛书12,天津人民出版社1983年5月版1,第28页。
[4]载1926年3月2日《北京日报副刊》。
[5]载1926 11《洪水》(半月刊),第2卷第5号..
[6]《鲁迅全集》,第12卷,第1981页,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第296页。
[7]载1935二月1《台湾省文艺》第2卷第2号
[8]载《现代世界》第7卷1936 11卷1。
[9]载1947《人间世》第6期。
【10】见罗大刚《阿q正传》,人民日报2月24日,1982。
[11]埃德加·斯诺,裴蕴译:《鲁迅——白话文大师》,发表于西北大学鲁迅研究室编《鲁迅研究年刊》(1979)、《陕西人民出版社关于鲁迅的评论》,发表于《鲁迅研究月刊》(65438+)。
[21]见《纽约时报论鲁迅》,载1936,1,《知识分子》(上海),卷1,第3期。
[22]见《阿q正传——美国剧作家的剧本改编在纽约很受欢迎》,载《大公报》(天津)5月1937。
[23]参见老A《鲁迅与杜甫在国外》,载1936八月二十二日东方快车(北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