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歇尔·麦克卢汉的学术著作
“媒介即信息”的主要观点使人们对媒介的考察从单一视角转向多维视角。
麦克卢汉认为媒介是信息,这意味着媒介对个人和社会的影响源于新尺度的出现;任何新媒体都应该为人们的事务引入一个新的维度。并指出任何媒介的信息都是它所引入的人类事物的尺度变化、速度变化、模式变化。一个新媒体的出现,总是意味着人的能力的新延伸,总会带来传播内容(信息)的变化。
这种新颖的观点与以往传播者提出的媒介理论大相径庭。大多数人把媒体看作一种工具或者一种传播渠道,往往关注媒体传播的内容是什么,从媒体传播的内容来分析个人与社会之间变化的原因。
麦克卢汉认为,媒体对个人和社会的影响不在于内容本身。“铁路的作用不是把运动、交通、轮子或道路引入人类社会,而是加速和扩展人们过去的功能,创造新的城市、新的工作和新的休闲。无论铁路是在热带地区运行,还是在北方寒冷的环境中运行,都发生了这样的变化。这种变化与铁路媒体运输的货物或内容无关。”媒体的内容或用途多种多样,媒体的内容无力塑造人际结合的形式。“相反,他认为是媒体本身能够塑造和控制个人和社会。例如,他通过分析精神病学家J.C. Garothes的《非洲人的精神健康和病变》一书,指出“从西方输入的技术力量在遥远的丛林、草原和沙漠中发挥作用”,“写作环境将加纳土著人拖出集体部落社会,使他们滞留在与世隔绝的海滩上。“遵循这一思路,麦克卢汉要求媒介研究不仅要考虑它所传达的内容,还要考虑媒介本身及其赖以运作的文化矩阵。
麦克卢汉的这种观点使人们研究媒介的思维方式从平面思维向立体思维转变,从微观思维向宏观思维转变,从单一的片面思维向综合思维转变。这种透视法有助于人们更科学地找出个体心理和社会变化的原因,从而制定更客观、更准确的解决问题的对策。麦克卢汉关于媒体的内容仍然是媒体的观点启发我们利用媒体之间的相互容纳来发展新媒体技术。
没有一种媒介可以独立存在,一种媒介总是充当另一种媒介的“内容”。媒体之间只有互动,才有各自的意义。比如,文字的内容就是言语,就像文字是印刷的内容,印刷是电报的内容一样。言语的内容是实际的思维过程,这个过程本身是非言语的。
这一观点对媒介的叠加和融合做了进一步的理解,两种媒介杂交或相遇的时刻就是发现真理和给予启示的时刻。由此,人们可以进一步思考:如果按照上述思路,把几个新出现的新媒体技术整合在一起,可以开发出另一种新媒体技术,功能更强。麦克卢汉定义的媒介范围的模糊性使人们无法把握什么是媒介。
麦克卢汉从理论与应用、微观与宏观两个方面对媒介进行了分析。其中,他在应用篇分析了从古至今的26种媒体。这26种媒体是口头文字、书面文字、道路和纸路、数字、衣服、房子、金钱、钟表、印刷品、滑稽漫画、印刷文字、轮式自行车和飞机、照片、报纸、汽车、广告、游戏、电报、打字机、电话、电唱机、电影、电台、电视台、武器和自动化。他对什么是媒体没有一个严格的定义,也无法感知媒体是以什么标准来定义的。事实上,有必要对媒介进行严格的定义,这对相关的媒介研究和媒介分类具有重要意义。新媒体的出现不仅意味着一种新的工具或技术,还意味着一种社会“新规模”的创造,这意味着新的社会内容。比如,在平面媒体出现之前,人与人之间的交流往往是直接、面对面进行的,而平面媒体突破了这种交流方式在时间和空间上有限的局限,促使人们去解读和思考更为精密复杂的印刷符号。电子媒体的普及给全球生活带来了革命性的变化。麦克卢汉的观点启迪性地揭示了媒体的重要作用,但又过分夸大了它。
麦克卢汉认为,媒体的魔力会在人们接触媒体的那一刻产生,就像旋律的魔力会在旋律的前几节中施展一样,并断言任何媒体都有权力将其假设强加给不警觉的人。那么面对媒体强大的控制力和塑造力,人们应该怎么做呢?我们总的思路是改变媒体的使用方式,努力改变媒体的内容。然而,麦克卢汉认为这是一种“技术白痴的麻木不仁的态度”,因为“媒体的‘内容’就像一块美味的肉,破门而入的小偷用它来分散看门狗的注意力。媒体的影响力之所以很强,是因为另一个媒体成为了它的‘内容’。”诚然,麦克卢汉认为媒体的内容就是媒体的观点有一定的道理,但以此来判断人和社会在媒体影响下的无力感,未免有些武断。因为一种媒介如印刷出版物的内容是文字信息,虽然文字信息的载体是另一种媒介,即麦克卢汉所谓媒介的内容是媒介,但文字这种载体所传达的信息和思想却能使人学会思考,提高警惕,辨别好坏。麦克卢汉对现代传媒的分析深刻地改变了20世纪人们的生活观念,当然也包括21世纪,尤其是当代年轻人的观念。他预言的地球村已经成为现实。
在麦克卢汉看来,“地球村”的主要意义不是发达的媒体让地球变小了,而是人们的交流方式和人们的社会文化形态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交通的发展一度将地球上原本的“村落”城市化,人与人之间的直接交流被迫中断,从直接的口语化交流转向间接的文字交流。电子媒体也在实施反城市化,即“再村庄化”,消解城市的中心化,使人们在传播方式上回归个人传播。“这个城市已经不存在了,只是作为一个文化幽灵来吸引游客。沿路的任何小旅馆加上它的电视、报纸和杂志,都可以像巴黎、纽约一样国际化。”麦克卢汉对时间和空间的区分就变得多余了。这种新的感知模式将人类带入了一个极其和谐的环境,消除了地理界限和文化差异,团结了人类大家庭,创造了永恒的和谐与和平。旧的价值体系已经崩溃,新的体系正在建立,一个人人参与的新的、一体化的地球村即将出现。事实上,这个地球村已经建立了。麦克卢汉的“地球村”理论是全球化理论的萌芽,对后来研究全球化的学者影响深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