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西省延安中学课本
他喜欢叫我笨乌龟,但他自称稻草人。这是一个属于我和他11年的真实故事。
我确定我是不相信一见钟情的,直到我遇到了稻草,然后我遇到了稻草。
2006年9月3日,我想我会一辈子记得我们相遇的这一天。
那一天,上海松江大学城还没有开学。我是学生会迎接新生的一员,提前住进了大学宿舍。九月初的傍晚,天气还是很热,我在没有空调的卧室里挥汗如雨。无奈,我受不了那挥之不去的热气,于是收拾好电脑,准备去附近的咖啡店吹空调消磨一晚。
大学城的文慧路上有很多咖啡店,店主都很好客。10多块钱就可以点一杯热饮,开着空调可以在店里坐一天一夜。中途可以出去吃饭或者上厕所。只要你告诉掌柜,服务员就不会来清理桌面。这是一个消磨时间或复习考试的好地方。
我来到了我经常光顾的一个小阁楼上的咖啡店。这家商店的名字叫比斯开。阁楼上随意摆放着原木桌和布艺沙发,除了窗户之外的所有墙壁上都钉着一排排木质书架,摆满了各种流行漫画和小说。总的来说,它被装饰得非常便宜和舒适。由于还没开学,店里人不多。我选了一个角落的沙发座位安顿下来,准备玩电脑看书,累了可以直接睡沙发。
打开电脑后,无论我怎么摆弄,都连不上店里的WIFI。我解救了店主,店主告诉我他也不懂互联网。窗边沙发上有个男生懂,他帮忙架设店里的网络。
我走到靠窗的沙发座位,看到两个男生面对面坐着喝啤酒聊天。桌子上放着盒装的花生、鸡爪、猪耳朵,六瓶啤酒整齐地排列着。拜托,这是咖啡店,不是酒吧。在咖啡店吃猪耳朵是一种没有品位的行为。
其中一个男孩,留着男人的发型,穿着亮橙色的t恤,似乎意识到了我的靠近。他抬头看见了我。我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就爆发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就像海贼王李那种没心没肺的笑容。当时我几乎看不清他的脸,他的眼睛里全是咧着嘴笑的幸福表情。咖啡店里的灯似乎被他的微笑点亮了。
肆无忌惮的无味,肆无忌惮的微笑,是我对稻草的第一印象。
他帮我修电脑。他说女生不会清理电脑就像男生不会打扫房间一样。他给了我手机号,说以后可以做我的电脑家庭医生,随时一键拨号。
我说:“你对每个需要修电脑的女生都这么热情吗?”
他打断了和他同桌喝啤酒的同学Camel,“这怎么可能?每次我做苦力,他都在看笑话。今天,太阳真的从西边出来了。这个爷爷愿意自己做。”
之后,我回到沙发上睡觉,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稻草和温暖的笑容。我喜欢阳光的感觉。
那一天,我刚刚大三,他刚刚大四,毕业第一年就延迟了。
第二天早上,我醒来,起床。稻草和骆驼已经离开了咖啡店。回学校参加迎新工作,一天都有点心不在焉。晚上,我控制不住地来到了咖啡店。他不在那里。我找了个角落坐下来看书,心里有说不出的难受。
过了一会儿,我感觉有人在我旁边坐下。一转身,又看到稻草在笑,不由得弯下了嘴。
稻草问:“你是在这里等我吗?”
“没有,宿舍里没有空调。太热了。”
“我在这里等你。不幸的是,你先抢了我。我白天去了市里,一回到大学城就来了。”
"… …"
2006年9月4日,我们相遇的第二天,整整一夜,我们都在无拘无束地交谈。
我告诉他,“我有一个不快乐的童年。从我记事起,我的父母就一直不停地吵架和打架。吵架的时候父亲喜欢打碎玻璃制品。你无法想象每一个盘子杯子摔碎在地上时发出的刺耳震撼的声音,让我浑身战栗。你无法想象一个只有两三岁的小女孩,蜷缩在角落里哭泣,面对一屋子的玻璃碎片,不敢动弹的绝望;你想象不到当我鼓足勇气哭着求爸妈不要打,我爸扇我耳光让我滚出去,说小孩子不要插手大人的事情的时候,我的无奈和无助。
对于弱小无助的孩子来说,父母对孩子来说就是世界,但我的世界从小就崩塌了。小时候,我不懂。我会反复责备自己。是因为我不够好,不够聪明,不够可爱,不够讨喜,父母才会这样吵架吗?但后来我发现,无论我怎么努力,都改变不了现状。这个发现让我绝望。
我一直认为,我宁愿父母离婚,也不愿意他们这样斗嘴,不能有爱情,至少不要不断的互相伤害,所以有一个安静的单亲家庭也不错。否则,当他们因为吵架而生气难过的时候,我也在承受着双重的苦恼和痛苦。父母不开心,孩子也一直有同感。
然后我一直想知道,幸福是什么?我不追求吃的多好,穿的多好,背什么样的包,因为无论吃的多好,穿的多好,背的多好,一旦和亲人吵架,还是会被不幸福的阴影笼罩,感受不到世界的美好。"
稻草挠了挠耳朵,笑着说:“你真像一只笨乌龟,总是躲在自己的龟壳里。即使外面的世界已经放晴,你的眼睛也只是盯着龟壳投下的影子。”
每个人都认为自己的故事是最悲伤的,所以总在等待别人给他的人生带来阳光,却不知道每个人最勇敢的力量就是在逆境中保持希望。
快乐的源泉是希望。
父母有自己的生活方式,你应该有自己的生活,世界很大,你还没从龟壳里爬出来,怎么知道你不会幸福?"
“你笑我是笨乌龟,那你算什么?”
“我是稻草人!无论春雷滚滚,夏雨倾盆,秋风过境,冬雪纷飞,稻草人总是直起身子,不逃不退,因为他满怀希望地相信,一切终将突破,阳光灿烂。”
“那么...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相信它!只要是美好的,就应该相信!”
“一见钟情是什么感觉?”
“我学习IT服务器技术。对我来说,看到女生就是一见钟情,好像在调试网络。速度指标足够快,网络延迟足够低,CPU功耗足够小,内存容量足够大,数据不丢失。整体检验标准都是配对勾选的,不可能有误差,所以Bingo!一见钟情!这个女生现在就坐在我旁边!”我感觉稻草在眼巴巴的看着我,却不敢抬头仔细检查自己每根手指上的指甲。
许久,我听到稻草问:“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我低下头回答:“我一开始不相信,因为我不相信我会有这么好的运气。现在我有点相信了。”
“果然像只可爱的笨乌龟,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看一眼就动心,莫名其妙地怀念。”
2006年9月5日,我们相遇的第三天,晴空万里,清晨凉风习习。我和吸管手牵手走出咖啡店,确立了关系。
斯特劳说他喜欢我书卷气的脸,让我一看就很有文化,但他自称不识字。他父母没读过什么书,对他的学习也没什么要求,就放任自流。除了课本,他几乎没读过多少文学作品,所以很佩服我读书。
事实上,我应该崇拜他。延安中学一位学长因为高考异常以三分之差错过交大计算机系,进入了父母填写的志愿学校,两所大学的英语专业。他想实现自己的IT梦想,自学成才,获得了思科的国际认证。我喜欢他为了梦想永不放弃,喜欢他乐观积极,喜欢他生活中的单纯任性。不,不伤害别人的任性才应该叫潇洒。
我大学生活的最后两年是和稻草一起度过的,他教会了我很多。教我玩暗黑和WOW,教我杀三国和狼人,教我去操场拿跳跃者学尖叫和大笑,教我逃课躲在男生宿舍煮火锅吃肉喝酒。
我从来不知道生活可以如此无情。他总是摸着我的头,教导我:“别这么沉重的心理负担,笨乌龟。每天开开心心的活着,就是你父母最大的幸福。“来吧,骆驼叫我们吃羊肉串。我知道你的童年是不完整的,你不能让你的大学生活不完整。”
两年来,我和他交了很多朋友,吃了很多垃圾食品,看了很多电影美剧,玩了很多网络游戏。他总是说:“喜欢就拼命喜欢,擅长就拼命坚持。生活丰富多彩又简单,幸福更难。”
2008年6月,我真的希望我的生活可以这么无忧无虑的过下去,吃喝玩乐直到老去,但是我要毕业了。临近毕业,父母突然告诉我,他们决定让我去美国读硕士。我住在美国的表哥帮我选了一所学校。一个月后,她让我先住在美国表哥家体验生活,然后安排我开始预习课程。
从小我就是父母眼中的乖乖女。我害怕我父母的权威。我第一次勇敢地对父母说不:“不,我不想!男朋友在上海,我想我们在一起。”
父母大怒,立刻召见我召开家庭会议。在会议期间询问了斯特劳的所有背景资料后,他们宣布坚决不同意我们在一起。
原因是:
1.稻草家境贫寒,没房没车,积蓄不多。如果我嫁给他,我以后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2.我在稻草大学读了六年,其中延迟两年毕业,说明我对生活的态度比较散漫,不够积极进取。虽然我除了英语专业之外还有IT相关证书,但是从我刚参加工作每个月3000元的收入水平来看,以后可能不会有太大的发展。如果我嫁给他,我以后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3.他个子不高,长得不好看,没钱也没脸,应该不具备让我看上的条件。所以,他一定是一个口若悬河,心机深沉的人。
4.他并不是真的对我好。如果他真的对我好,就应该让我去美国更好的发展。如果他不想让我去,他就不是真的对我好。
我愤怒地反驳道:“你不跟这个人见面就完全否定他,这是严重的偏见!你想到我,希望我以后能有经济保障,衣食无忧。我理解,但是我相信他的人品,更要为自己的幸福负责。和他在一起的两年里,我每天都过得最开心。你说有钱才能过上好日子,可是我小时候有一次看到你们两个吵架的时候一起撕人民币,我就知道没钱不行,但是有钱不代表幸福!你要去美国,你自己去,我不去!”
我妈惊讶又难过的看着我:“这就是你跟父母说话应该有的态度吗?”我们以前去过那里。你几岁了?你什么都不知道。看看你现在,都是稻草毁了你!都是他的错!如果你想和他在一起,那就不要认我这个妈妈!"
我没有勇气否认我的母亲。我对稻草说:“等等我!等我读完硕士,等我回来我们就结婚。”
斯特劳说:“你想走就走吧。我会负责努力多赚钱,努力做一个不会被你父母看不起的人。”
2008年7月,我依依不舍地和父母一起去了机场,在他们的注视下通过了安检,坐在候机大厅里。
脑子里全是和稻草相处的场景。考试前,我通宵死记硬背。他安静的坐在我身边,给我切了几盘水果,说我一晚上要补掉最多的维生素。我生病了,半夜背着我去医院挂水。我在他的肩膀上打瞌睡。我醒来看他一夜没睡,问他为什么不睡。他说女人有事,男人怎么睡得着?天寒地冻的时候,直接把我冰凉的手放在他脖子上,说什么我要给宝宝暖暖身子。知道我特别爱吃糖醋排骨,他自己在家做好了拿给我,说你爱吃肉我爱做饭。我们是完美的一对。我突然觉得,我舍不得他带给我的一切深入骨髓的温暖,舍不得在没有他的陪伴下,用三年的时间去为一个未知的未来奋斗。
我鼓足勇气,冲动地提着行李走出机场,回去找我的稻草。我的稻草人即使在暴风雨中也从不低头,一直守护着我。
我知道世事难料,前路漫漫,但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稻草看到我很惊讶,紧紧地抱着我说:“笨乌龟,给我半年时间通过另外两个国际认证,我的收入至少翻三倍,然后我就嫁给你。”
后来,稻草没有食言。刚工作两年,他的月薪是1万元。后来父母释怀了,只是叹了口气,说是个有事业心的小伙子,可惜家里条件没那么好。而我,找一份普通的工作,从零开始,快乐的生活。
2010开始和稻草讨论结婚。2008年底,稻草的父母在九亭给他买了一套小两居室的婚房,总价654.38+0.3万。他父母拿出全部积蓄,找亲戚借钱,首付30万。稻草还清贷款654.38+0年多,剩余贷款95万余元。
虽然我爸妈对吸管不满意,但毕竟伤害了我。他们怕我一结婚就承担太大的大额贷款压力。他们提出给我50万嫁妆还贷减轻负担,剩下的贷款我们自己慢慢还。如果不帮我们还贷款,我们觉得年轻人也需要一点压力,更积极地工作。
我和稻草商量:“嗯,现在婚房不是问题。什么时候和父母商量把房产证上原来的名字去掉,加上我的名字,这套房子就是我们婚后的第一笔资产。我的父母给了我们很多帮助。我们自己省婚礼费用吧。我想婚后幸福舒适的过我们自己的小生活。没有父母的影响和干涉,我们就不再依赖父母,只过自己的生活,好吗?”
稻草也激动了:“好,听你的!”我有妻子和房子。这是人生大事!走吧。小乌龟,我们来吃好吃的吧!吃饭,过新生活!"
但是稻草父母的反馈是,出生证上可以加我的名字,但是不能去掉他们的名字。
听到这个消息,我愣了一下,莫名其妙地问稻草:“为什么?首付是你父母出的,但是我父母也帮我们还了贷款。这套房子属于两个老人对孩子的支持和祝福。他们的名字在上面干什么!”
斯特劳解释说:“我父母为这笔首付拿出了毕生积蓄,还有一部分是向亲戚借钱。可能他们觉得这个房子是他们这辈子努力的结果,不舍得放下。”
“但这不公平!这对我父母不公平!我不能让父母认为自己娶的是女儿,还要奉承婆家。她们会担心女儿将来在婆家没有地位,会被欺负!最重要的是你妈不肯放过婚房。她准备好以后干涉我们的婚姻生活了吗?”
稻草安慰我:“不会的,你放心,我回去会劝我妈的,我妈会听我的。”
第二天,我收到了稻草妈妈的短信,上面写着:“我们生产证上的名字不能去掉!你是来抢我们家的!你家有钱又怎样?你来抢劫我们的房子!我们家要亲情,没钱!”
突然觉得原来电视剧里几乎所有的婆婆都对媳妇有偏见和反感,其实是真的。可能她想的不是我要抢她家,而是她更怕我抢她儿子。我打电话给斯特劳,告诉他他妈妈给我发了一条短信。斯特劳告诉我等他,他会马上来见我。
斯特劳带着一个手提箱来见我。他说:“小乌龟,我妈不讲道理,我也说不清楚。”既然他们承受不了房子,那就让他们拥有吧,我们还不起贷款。但我属于你。看,我的行李都出来了。我没有房子。你不喜欢我吗?你愿意先租房子和我结婚吗?相信我,以后我一定能攒钱给你买一套只属于我们的房子。"
我笑着拉着他的手:“我刚才还在生气。你来的时候我正准备吐槽你妈给我发的短信。现在我一点都不生气了,因为你很真诚,不帮父母。”当我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你一无所有。我不是一直不喜欢吗?据说我家有房子。要不我跟爸妈说一下,给我们一套婚房?"
“不要!请不要!这样,我就更没脸见你父母了。我已经让你遇到了坏心的,还得麻烦他们来个了断。我会自责。”
“那好吧,我们去中介看房吧!我们有家,所以我们要装饰我们的小窝。”
裸婚怕什么?人们往往害怕的不是裸婚本身,而是不够靠谱的虚假爱情。
我们租房结婚半年后,斯特劳的父母找到我们,说心疼两个孩子不稳定的租房生活,愿意接受我当初的提议。我用稻草搬进了九亭的家。
2012 10 21,我和稻草把毕业四年的积蓄都拿出来办了一个小婚礼,不隆重但很温馨。我穿着纯白圣洁的婚纱,在婚礼上哭着对稻草说:“我不够温柔漂亮,我缺乏力量和勇气,我不会做饭洗衣服,但是我脾气倔强暴躁。感谢大家的支持、理解和厚爱。”
稻草轻轻吻了吻我的额头,“傻乌龟,是我感谢你,是你对我不离不弃,是你爱读书爱自省让我有动力不断完善自己那么多缺点。”
六年的时间,我学会了不去质疑世界上到处都有温暖,温暖是还给我的,因为我相信我可以拥有。
2017年5月29日晚上,我在和稻草聊天,我们的宝贝女儿已经在吮吸手指,睡在我们身边。
稻草:“你知道我最喜欢你什么吗?”
“什么?”
“你告诉我,有个作家说,如果两个恋人的关系能长久稳定,那一定是一方有另一方这辈子达不到的优点。对我来说,你爱书,你读过的书是我此生无可比拟的优势。我忘了这个作家的名字。”
“我也忘了。”
“啊?你也忘了?”
“为什么?我的大脑不是图书馆的图书检索电脑。”
“没关系。我不喜欢图书馆里的检索电脑。我只喜欢图书馆的书量。”
“我只喜欢我的稻草人。你和你的女儿是我生命中最灿烂的阳光。”
2017,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