汶川为什么要在废墟上重建?从防灾的角度感谢。
从阿坝州到汶川县的各级政府官员都接到了上级的明确指示,汶川要“原地重建”。据了解,8月8日,汶川县政府将开会讨论具体重建方案,需要在10号拿出总体方案,上报上级。如今,由县发改委牵头的原址重建方案已经成型。
云上羌寨
汶川羌族“6·18”大迁徙,的确是史诗。
“云上民族”是人们赋予羌族的美誉。听起来很浪漫,但是住在高山悬崖上更难。
龙溪乡是汶川县西北部杂谷脑河东岸的阿强民族乡。羌寨散落在龙溪沟两侧的山崖上。最高的寨子是大门村的马坊组,海拔2780米,其次是库珀村的西阁组,海拔2600米。布兰、龙溪的寨子也在2000米以上。6月上旬,雨季来临,陇西几乎所有的羌人都要面临泥石流的威胁——现在有些寨子位于或靠近大面积山体滑坡的地方,一旦暴雨持续,整个寨子都可能被泥石流卷走。在这种情况下,汶川县政府组织龙溪乡羌族群众进行了“6.18”移民。
那一天,村民们廉价卖掉了自己的牲畜,背着从废墟里挖出来的柴火、被褥和一些家具,从山上搬到了政府提前在玉龙搭建的临时安置点——虽然安置点的条件也很艰苦,水电都没有,但毕竟相对安全。一长队搬迁队在高耸的群山上空盘旋。
这不,一个月后,大部分从山上搬下来的羌人在政府的劝说下又回到了山上。很多村民回去后发现家里什么都没有,没有牲畜,田地也干涸了。
记者到达龙溪寨时,村民们刚回来一个多星期,很多人只剩下几个土豆维持生计。一位阿姨说起这件事就泪流满面。政府的救济金和救济食品只发放了一个月。即使政府的救济金及时发放,龙溪寨的村民也永远无法重建家园。老寨子坐落在一个大滑坡上,不可能原地重建。唯一可能的重建点是村民的耕地。如果是在耕地上重建,他们以后能住在哪里?
库珀村的一位村民幽默地说:“我们为什么叫它库珀村?这意味着它每年都会崩溃。地震之后,不可能了,连水源都被破坏了。不然我们哪里舍得离开?”他指着安置点两边已经被震松的大山说,这里不安全,没有路——“没有路”“我不知道”已经成为汶川人的口头禅。
汶川县常务副县长张同荣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在汶川人民中享有盛誉。这两个月来,不管山里的羌人大迁徙,还是后来的强制回归,都是政府出面说服村民。
“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我们没有做村民的思想工作,让他们搬下山。但是转移到玉龙后,问题又来了,因为临时安置点占用了玉龙的耕地,玉龙的人就不干了。”张同荣说,矛盾激化了,只能采取权宜之计,劝说龙溪的村民暂时返乡。
不难想象这位副县长压力之大。
据了解,汶川县原有耕地10.65万亩,地震造成土地损失4.2万亩,严重损坏4.8万亩,只剩下10万亩耕地。也就是说,汶川近一半的耕地已经完全消失。那么,原地重建的汶川,未来该如何解决5万农村人口的生产生活问题?
潍州居民,何去何从?
威州镇是汶川的县城,历史上因其紧急而闻名。但解放前,威州镇人口并不多,大多居住在山上的江围城一带。地震发生后,岷江断流10分钟,政府将整个城市的居民转移到一个安全的避难所,即姜维城。
解放后,人们开始在蒋伟成治下的岷江河谷狭长地带繁衍生息。截至目前,威州镇常住人口高达3万人,其中阿坝师范学院学生7000人,外来人口近4万人。人们不仅利用了岷江流域原本狭窄的冲积扇,还在河流周围大肆开垦土地。如此频繁的人类活动给岷江流域带来了前所未有的负担——新建筑时代广场就证明了这一点,它现在被困在周围坍塌的山体中。如今,某师范学院数千名学生已被疏散,其余3万人或外出走亲访友,或住在各地搭建的帐篷里。
汶川只有少数耕地可用于建设集中安置点:一个位于雁门乡,可容纳2057户;另一个位于棋盘沟,可容纳1.200户,分别距县城3.5km和4km。此外,免场镇尚有239亩耕地可供利用,离开安全距离后只能安置2958户,但也受到山体滑坡和洪水上涨的威胁,其他乡镇也没有可供利用的安全场所。
由于活动板房紧缺,汶川县政府在8月1左右出台相关规定,城镇“三无”人员优先入住活动板房,政府机关工作人员在上述人员安置后再进行安置。城镇“三无”放弃住活动板房的,每月可获得90元左右的补贴。
但是因为离市区太远,生活不方便,而且活动板房都建在岷江边潮湿的耕地上,很多住在活动板房的人都得了风湿病,很多人撤到了城里的帐篷里。住在帐篷里的普通城市居民和政府官员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
儿童的未来
记者去汶川的直接原因是听说汶川映秀镇映秀小学将于8月15前在原址搭建的活动板房复课。
映秀镇是汶川地震的震中。映秀小学共有473名学生,225人遇难。这所学校的校长谭国强失去了他所有的妻子和孩子,几乎一夜之间变老了。“在刚刚死了几百个学生的地方,复课了,映秀万人坑就在旁边。这些孩子怎么学习?怎么成长?”来自汶川的画家卓玛接受采访时泪流满面。
不过知情人说没办法。映秀小学决定原地复课后,家长们就不闹了。小学的孩子如何自己做决定?很多老师自然不愿意留在那里,只能想办法改变环境。
在映秀小学采访的时候,正好有个女学生跟奶奶登记了。她的奶奶告诉记者,女孩的母亲疯了,父亲在地震中去世。她没有经济能力,只好送她去山西读书,在那里不需要任何费用,包括生活费。
“有能力我也不想送她那么远。”孩子的奶奶说。女孩还说,宁愿留在映秀小学,也不去山西。对她来说,山西很遥远。
汶川分管文教的副县长王磊说,除三江乡、水磨镇、白石村、水田坪村、映秀镇小学和县幼儿园外,其余1.3万学生不得不选择异地复课:汶川县桑平中学1.4万学生和200名教师到广东碧桂园上课;漩口中学1200师生将由长治市和绿宝集团接收。蔚州中学3100名学生转入成都龙泉驿阳光体育城复课;涠洲小学搬到自贡复课;雁门小学放在四川资中;宜宾龙溪小学复课;然而,接受了许多高山羌族学生的特殊教育中心搬到了西昌。因为路途遥远,很多家长选择了让孩子辍学...为了安排这65438+3000名学生异地复课,王磊等人忍辱负重,历尽艰辛。
有媒体称,这是汶川在地震灾区所有县市中的独特“风景”。因为汶川无处复课。
接下来,学生的生活费怎么办?“只有三种经济来源可以依靠:对口支援、爱心捐赠和国家政策补贴。”王磊说。
此外,位于汶川威州镇的阿坝师范学院、威州民族师范学校,因为是省教育厅、州教育局直属,已经安排自己的班级异地复课。记者见到阿坝师范学院马校长时,他显然有些不知所措——不仅要安排学校在彭州、郫县复课,还要四处奔走,为学校运转筹集资金。
原址重建
汶川属于少数民族地区,为国家发展做出了巨大贡献。卧龙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建立的时候,汶川的耿达和卧龙都被划入其中,几乎占据了汶川原有土地面积的一半。几年前紫坪铺水库修建时,淹没了汶川的百花乡、老漩口镇和映秀、水塘的部分村庄。当时都江堰承诺把玉堂的土地给汶川作为补偿,后来不了了之。在紫坪铺水电站的发电收入中,汶川从未分享过利润。
鱼塘镇曾被一些人认为是汶川异地重建的最佳选择。当时玉堂打出了“不让一寸土地”之类的横幅标语。打破行政区划,自然会涉及到方方面面的利益。
清华大学的尹稚教授曾提出“缩小规模,疏解功能”的方针来重建汶川。在尹稚教授的设想中,四川省应该给汶川划出两块“飞地”作为工业用地和教育用地。当然,这只是专家最初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