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是先进的。
1900年,义和团兴起,打着“助清灭洋”的旗号。八国联军趁机侵华,先后攻占天津、北京,慈禧逃到xi安,说要“丈量中国的物力,讨国家欢心”。1901年9月,她与11帝国主义国家签订了晚清以来最严重的丧权辱国条约。民族危机加深了。人们开始认识到,只有推翻已经成为“洋人朝廷”的清朝,才能振兴中华,挽救民族危亡。正因为如此,民主革命思潮兴起,以孙中山为代表的革命派提出了建立民主共和国的主张。为了实现这一命题,他们用武器批判清王朝,同时用批判的武器围绕三民主义和以梁启超为代表的改良派展开了激烈的论战。革命者内部也有不同的思想派别。同时,清廷为了破坏革命,关押维新派,于1906年宣布预备立宪。因此,君主立宪的潮流兴起。以梁启超为代表的维新派,因为主张君主立宪而成为立宪派。他们要求在中国建立英国式的虚拟君主立宪制,围绕立宪问题与主张模仿日本式二元立宪制的清政府进行斗争,发起了大规模的议会请愿运动。但请愿的结果是释放“皇家内阁”。所以宪政思潮衰落了。而革命成为了历史的终极选择。
第一节民主革命思潮的兴起
第一,新知识分子群体的形成和民主理论的传播
洋务运动以来,清政府开始派遣留学生,但数量不多。进入20世纪后,清政府实行所谓“新政”,推行鼓励留学政策,鼓励自费留学,特别是1905年废除了延续了1000多年的科举制度,留学人数剧增。如果说洋务运动时期,留学国家主要是欧美,那么此时留学国家主要是日本。日本会取代欧美成为中国留学的主要国家有几个原因。第一,中日甲午战争中国的战败和日本的胜利,让中国人震惊,让他们对日本刮目相看。他们不再视其为“岛国”。1904年发生在中国的日俄战争,以日本再次胜利而告终。明治维新后,日本打败了强大的欧洲国家俄国,使日本人再次感到震惊,对日本刮目相看,并逐渐由震惊和目光转变为钦佩。如果说在此之前,中国的先进分子认为要学欧美救国,那么很多人认为要学日本救国。日本的今天可能成为中国的明天。其次,中国和日本一衣带水,留学旅行费用远不如千里之外的欧美。那时候从上海到日本横滨,和从上海到苏杭差不多。即使从天津到日本东京,也不过六七天的路程,相当于从府县到省会,从省会到北京。在欧美,当时没有飞机,坐船最快也要两三个月。另外,日本的学费和生活费也远比欧美便宜。日本留学一般中产家庭负担得起,欧美留学是上流富裕家庭必备。第三,中日两国文化同源,同属儒家文化圈,日语和汉语相似。据说在日语改革之前,中国留学生乘船赴日,只要临时抱佛脚,在船上学几天日语,到了日本就可以应付普通的生活问题。另外,不像在欧美留学,中国和日本的风俗习惯和生活习惯是相似的,所以在日本留学不会遇到文化、风俗习惯和生活习惯差异带来的物种问题。第四,中日两国政府也支持或欢迎日本学生赴日留学。就日本政府而言,欢迎中国留学生赴日,目的是扩大日本在中国的影响,培养亲日势力,以进一步加强对中国的侵略。日本驻华大使矢野文雄在65438年至0898年致其外务大臣的信中说,“如果中国受日本影响的新人才分散在古代帝国,则是今后确立日本在东亚影响力的最佳战略。练武的人,将来不仅要模仿日本的军事制度,还要依赖日本的军事装备。清军会变成日本人。而且作为培养理科生的结果,肯定会和日本有密切的关系。这是在中国扩大日本工商业的阶梯。至于学法律和政治的学生,应该以日本人为榜样,为中国制定未来的改革方针。果真如此,不仅中国官方和民众对日本的信任度会增加20倍,还会无限扩大在大陆的影响力。”同年,矢野文雄以日本的名义正式邀请中国派遣留学生赴日,并承诺提供留学经费,促成了这一举动。至于清政府支持留学生赴日留学,是因为欧美国家都是民主宪政体制,或者没有王朝(如美国),或者君主只是名义上的国家元首,没有实际权力(如英国),而日本是二元君主立宪制,天皇权力很大,更符合清政府的理想。据日本中国留学生目录统计,1898年日本留学生只有77人,而到了1905年,已经达到了8000多人,形成了所谓的“中国留学生络绎不绝”。“同学们约好了,右转,不约而同地告别国内学校,买了船往东走,北边不远天津,南边不远上海。”
与此同时,由于清末“新政”对新式教育的推动,尤其是科举制度的废除,新式学堂在全国各地如雨后春笋般涌现。根据部门统计,1904全国共有4222所学校,在校生92169人。1909年,学校总数猛增至52346所,在校生1560270人。20世纪初形成了一个不同于旧文人和封建文人的新的知识分子群体。一个新的知识分子群体的形成对民主革命和君主立宪制的兴起产生了巨大的影响。革命派和立宪派的基本力量都是新知识分子,尤其是青年学生。
在新的知识分子群体形成的同时,由于清政府推行“新政”,采取奖励工商业的政策,如成立商业部,制定并颁布《商法》、《公司试行登记章程》等,中国民族资本主义工商业在20世纪前十年迅速发展。 商会的简明章程,奖励公司的章程,开矿的章程,建立说服工人的工场和高等工业学校。 1905至1908期间,新设厂矿238个,总资金61219000元。从1901到1911,新办厂矿386个,总资本88348亿元。10年建立的厂矿总数是之前30年的两倍多。随着民族资本主义工商业的发展,民族资产阶级的力量和组织进一步加强了。据《东方杂志》光绪三十三年(1907)记载,各地成立的商协会和分会有46个。芜湖商协会成立于安徽省1906。到1908,各口岸有12个商协会和分会,1911有33个。许多重要的集镇都有商业俱乐部和商业论坛。资产阶级的力量进一步增强,成为时代的中心。20世纪初,他们领导了一系列爱国运动,其中最重要的是1903年的反俄运动、1905年的抵制美国货运动和收回权利运动。资产阶级权力的进一步壮大,为民主革命和君主立宪的兴起奠定了阶级基础。
对于西方民主理论的传播,有学者指出,六七十年代以后,西方传教士等外国人来华,在他们的中国书刊中,清廷使节(如郭嵩焘)和一些出过国的洋务知识分子,即早期的改良主义思想家(如马建忠、王韬)中,大谈“自然人权论”、“社会契约论”等西方理论。但直到1898年的1898年政变,“中国人对西方民主理论的认识是零碎的、不系统的”。戊戌政变后,正如我们已经指出的,以康有为、梁启超为代表的维新派逃亡海外,一方面继续着他们无可争议的改革事业,另一方面又以极大的热情从事思想启蒙活动,引进西方社会科学著作是他们的主要内容之一。20世纪初,一些革命家也加入了翻译和介绍西方社会科学著作的行列。随着大量西方社会科学著作的译介,作为西方社会科学重要组成部分的西方民主理论得到了前所未有的传播。据《东西学录》、光《译书录》和谢《新学书目提要》统计,共译介西方民主理论著作78部。主要内容如下:
(1)民主政治理论。主要有法国卢梭的《论人民之约》:1898年,上海文同译文出版社出版了日本人中川藤介翻译的《论人民之约》第一卷中文版,这是《论人民之约》最早的中文译本;1900年底到1901年初,留日学生杨廷栋根据日文译本翻译了这本书,书名为《论民事契约论》,连载于《翻译书籍汇编》第一、二、四、九期;1902年,上海文明书店出版了《人民约论》全书,由杨廷栋翻译,定名为《卢梭人民约论》。这本书的第一版是以卢梭的传记和杨廷栋的《人民盟约论》为先导的。这是民事合同的第一个完整的中文译本。法国孟德斯鸠《万法的本质》:1900《泽书汇编》第113期已出版第二拓部分章节;1903年2月,上海文明书店出版了张根据日文文本翻译的该书最早的中文全译本;严复1904-1909也根据英译本翻译了孟德斯鸠的代表作,并将其命名为易发。英国人约翰·穆勒的《自由原理》:1903年,上海商务印书馆出版严复译本,书名为《论集团权利的边界》;同年,马的译本由译文编译社出版,封面题为《弥勒约翰的自由原则》。另外还有瑞士人伯伦知理的《论国家》,清漪日报第11、15-19、23、25-31期连载,译者不详;《国家法概论》,系列译著第13期;《全民学习计划》,上海广智书店出版,署名“中国冰室主人译”;英国人斯潘塞的《政治学》原著,杨廷栋译,上海左信社1902出版;《女权》,马·译,青年新中国学会1902与达尔文《物竞天择》合印;《政治学》,德文纳特措著,广智出版社1902出版,冯子友译;《论* * *与政治风格》法国人纳吉布里著,上海广智出版社出版,罗伯塔译;广智出版社,出版社。
(2)各国民主革命的历史和文献。主要是日本人奥田竹松的《法国大革命史》,基督教青年会编的;日本傅本成《法兰西近代史》,留学生编译所出版,马译;《第一次法国大革命的浪潮》,日那军国民译;日本色江保的《佛教革命战争史》由上海人民表演艺术学会翻译出版。《美国独立战争史》由上海商务印书馆出版,东京留学生翻译。日本人田中健·三郎太《意大利建国史》,许胜三译;东京学生翻译的意大利独立战争史;日本柳井纲斋著《希腊独立史》,上海商务印书馆、广智书店出版,秦思宗译;美国独立随笔,译于《国家》第1期;智纳翻译社出版的《法国人权宣言》1903,肖骁女士翻译;《马志尼青年意大利规约》,志纳翻译社出版,1903,小七女士翻译。
(3)民主革命家、思想家的传记和学说。主要有卢梭的案例研究,梁启超写的,清漪日报98-100连载。《论伟人卢梭》,梁启超著,《新民丛报》第11-12期;杨廷栋《伟大的政治学家卢梭传》,《政治艺术通报》第2期1903;孟德斯鸠的学说,梁启超叙述,连载于《新民丛报》第4-5期;《约翰弥勒论》,马叙述,连载于《新民丛报》第29-30期和第35期;《论伟大的政治学家伯伦知理》,梁启超著,连载于《清议日报》第3839期;《华盛顿》,日本人福山义治著,金鼎译,上海文明出版社出版,1903;《拿破仑》,日本土井万翠著,赵碧珍译,上海译知翻译社出版;《意大利三大开国功臣传》,梁启超著,广智出版社出版,1903;《加里·博传》由上海广智书店编辑,上海广智书店出版,1903。《日本维新百杰传》,上海明凯出版社出版。
西方民主政治理论的传播对中国思想界影响很大。它不仅开阔了中国知识分子的眼界,也让他们知道,除了中国传统的封建专制主义理论和传统学术,世界上还有先进的民主政治理论和小说学术,还有那么多才华横溢的学者。同时也为革命家和立宪派批判封建专制主义,从事革命和宪政宣传提供了理论武器。在《革命军》中,邹容高兴地写道:“我很幸运,我的丈夫和我的同胞们翻译并阅读了卢梭的《论民事契约论》,孟德斯鸠的《万法精神》,弥勒约翰的《自由的原因》,法国大革命的历史,美国的独立。是我同胞的大幸!是我同胞的大幸!卢梭大哲学家的妙语,是起死回生的灵丹妙药,是复活灵魂的宝藏。我的祖国今天已经病入膏肓,为何不想把灵丹妙药吃掉,扔进宝藏?如果你愿意,我会请你持有卢梭的伟大哲学家的珍宝,以便在中国展出。”正如我们将在后面看到的那样,无论他们是革命者还是立宪派,他们在运用西方民主政治理论时都是如此得心应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