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台一中笔记(一)
我还记得我们被安排去参加奠基仪式,许多领导在主席台上发表疲惫的讲话,红色的花被剪得满地都是,英语在缤纷落下。我记得学生们跑着跑着,彩旗在风中飘扬,那是一幅壮丽的景象。记得那天阳光很好,遇到了老同学王建和庆德,他们被请到了宿舍,聊得很开心。
2007年夏天,我们上完课在老教学楼(实验楼左前方)唱歌(谁还记得新来的女同学和她唱的那首《雨林》,还有马老师的歌声。),还释放了自己的青春,被告知下学年去新教学楼报到。
期间有一次周末和陈老师一起溜达。我们沿着荆山坡路走,经过电影院门前,到了文化广场,然后沿着柳荫铺的青石路逆着大溪河的方向走。当时工程正在施工,机器轰鸣,雏形的建筑被绿色的薄纱包围。远处传来焊接和钢铁碰撞的声音,暮色中灯火通明。我们静静地站着,欣赏着平时很少看到的风景,等灯亮了再回去。
当我回来的时候,这个安静祥和的地方已经挤满了人,热闹非凡。商店、餐厅、水房、操场、表演台、花坛、门廊、喷泉、公告栏、公厕、办公室和教学楼等设施已经“上线”,但仍能看到未完工的痕迹,很多地方仍在破土动工,夜以继日,加班加点。
北方的秋雨总是连绵不断。一旦下雨,就会持续几天。于是未铺砌硬化的路面遍地开花,变成了泥泞的沙滩。有些人在路上放木板、竹板等东西。铃响后,大家蜂拥而出,奔向餐厅。我一过桥,一突破,几百只脚踩在竹子上,像凌乱的雨脚,又像急促的鼓声。每个人都像一只悠闲的蝴蝶,一只带水的蜻蜓。虽然他不说他在大步走,但是他的速度和飞一样快,很有意思。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班上一个叫李媛的女同学不小心扭伤了脚踝。
扭伤脚踝后她应该休息,但她坚持要来学校。李母亲当时是一家之主,照顾起来很方便。这就是我认识李福的原因。据人说,他是中学政治老师。我和他下了几盘棋,都有赢有输。他当时夸我。他虽然话不多,但是特别真诚。
几年后,我在表哥的婚宴上认识了李牧。她问我在干什么,我爸爸回答“养猪”。李的母亲自然不相信,但父亲坚持说。我只好羞愧地低下头,忙着喝水,恨不得钻进地砖里去。
第一学期期末,一个寒冷的冬夜,学校通知高三学生要搬到原城关中学的老楼。于是我们有了一张桌子,上面叠着凳子,桌子的框架里放满了书和复习资料,排着队“动”,很像非洲大草原上迁徙的兽群。那时候,谁曾抬头,看见天上的星星,想到地上的万家灯火;有没有人环顾四周,感受到微风从耳边的鬓角缓缓流过,想起早春二三月升到天上的风筝?有谁自省过,听到过胸腔里欢快跳动的心脏,想到过半年后严谨的考场上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没有,我只记得大家有说有笑,难得享受这种“新鲜空气”般短暂的快乐时刻。教学楼,教室,窗户,灯光就像一头巨兽,在夜晚撕扯着衣服。我们身处这血雨腥风的战场,不曾想,青春的离去,竟然是一场不光明的悲伤。
在这座老楼里,我还和瑞吉、天洋、孟伟(还有一个9班的同学,简而言之就是“骚”。再来看县城的东南部,正月十六晚上,这里一年一度的大型烟花汇演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祖国北方寒冷的夜晚,月色流转,繁星黯淡,花灯如潮,游人如织。人们充满了巨大的幸福和满足感,在景山脚下,在平台上,在小溪旁,并肩而行。烟花照亮了天空,感叹上一个形状,惊叹下一个颜色,这个形状像花,那个颜色像花环。一瞬间,花开花落,流苏成圈。当然,也照亮了我们坚毅而充满活力的脸庞。当时我们没有说话,只有闪烁的色彩映在我们又黑又亮的瞳孔里。
这栋老楼的四楼,2008年5月12日,发生了晃动,山河变色。刚开始我以为是在楼后的大操场工作的装载机撞上了这栋单面的楼,我赶紧出了门,才发现大家都往楼下跑,所以什么也没拿,跟着人群走了。到了楼前的空地,发现西边的山上尘土飞扬,浓烟滚滚,大家都惊呆了,慌了。很快有人上网搜了一下,才知道是地震。下午第一节课是班主任刘岱的历史课。在课堂上,他宣布了学校今天放假的决定,并告诉我们,76年地震的时候,他看到窑洞门上的栓子一遍遍地晃。
当天下午,店里安装的5部电话被砸,排起了长队。当时手机信号被干扰,但电话线逃出来了,可以和几百里外的家人沟通。每个人脸上都是焦虑,提问也显得语无伦次。为了照顾后面的人,店家一改往日作风,规定最多只能讲两分钟。城里的学生回家就好了,基本不需要打电话问安全。
我们放假了,晚上没有自习。我一个人走到市中心,逛了几家熟悉的书店。走过大溪河上面的桥,看到一滩死水毫无生气的躺在淤泥和干草中,拿不出任何图片。大溪河无聊,慵懒地流。五月是旱季。它不关心人间的事,也不关心平地上的浪。
晚上宿舍休息的时候有余震(到底有没有,谁也不知道,可能是有人落枕,可能是心理压力大,也可能是真的震到了)。于是消息传开了,大家都穿上衣服,摸黑下了床。到了楼下才发现只有几个男生,而女生已经挤在楼下了。有些人怕冷,穿着宽大的长袍,有些人背着很多东西。他们似乎要做地板。当时我很惊讶。这些娇弱的女孩通常需要有人帮忙拧一个矿泉水瓶盖。今天,真是大开眼界。他们跑得比兔子快。再看男生,有的困了,一步一步把拖鞋往下拉;有的在和同伴抱怨,用手掌捂着嘴,不时打着呵欠;更何况我根本没下来,还在梦周公。千年一梦,不过如此。有的人是清醒的,装爷爷,懒得下来。那个年纪,根本不可能看不起生死,只是怕搬家,加上对新宿舍楼的抗震水平有点信任。
我曾经看到一位俄罗斯作家这样描述。在老人弥留之际,男人麻木不仁,无动于衷,不知所谓,而女人则迅速拉开抽屉,拿出药品,仔细检查,给病人开急救药,然后打一盆水,给病人擦脸,努力让病人好受些,收拾好后穿上外套和帽子,去叫医生。所以他真心觉得女人在某些方面确实比男人踏实,头脑清晰,判断准确,有成就,勇于承担责任。“就这样。”
青春期的相思和爱情是理想化的,也是破坏性的。贾宝玉与林黛玉的关系,梁山伯与祝英台的关系,罗密欧与朱丽叶的关系等等都是基于这个原则。青春里的许多心事,写满了好几本大日记。江的《窗外》和鲁的《雨深》。青春期那种一厢情愿的喜悦和脱口而出的话语,也是愚蠢而令人心寒的。几年后独自回想起来,“不过是和别人开个玩笑”,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