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鹧鸪花园的女人

苏轼诗中描述的“沙上不闻鸿雁传书,竹间听鹧鸪鸣”的景色,在黔西南一个叫“鹧鸪园”的山村重现。夏日的清晨,鹧鸪园内竹林摇曳,田野绿波涌动,蜻蜓飞舞,山间草木茂盛,鸟鸣花香,晨风中醒来的小山村开始热闹起来...

住在村道旁的余把院子打扫得像上了天堂。“奶奶,早上好!我们上学去了!”几个孩子过来跟她打招呼,高兴得蹦到了村里的中小学。“俞书记,这几天辣椒卖得不错,我们就去摘了。”几个年轻人骑着摩托车往山里走。“毕丽,这茄子和瓜豆太密了,请帮我吃点!”头发花白的大妈摘菜回来,路过门口,执意要留些瓜果豆子给余...

鹧鸪园是黔西南州兴仁市李灌乡(现改为城南街道办事处)的一个偏僻山村。余是外来媳妇,鹧鸪园女园长,村支部书记,全国人大代表。二十九年前,当余嫁到鹧鸪园时,她憧憬着这样一幅人生画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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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0冬天,群山环抱的鹧鸪园一直下雨,出村的山路泥泞不堪。那天早上,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吹着锁,抬着柜子、桌子、椅子、厨柜等嫁妆,翻过了李关良子。新娘打着花伞,走着泥泞的山路来到鹧鸪园,白毛鞋底的绣花鞋被泥水淹没,已经变形。

送行的小姐姐边走边问:“小丽姐,你是怎么在这鬼地方结婚的?”小李,于,出生于1965。她家在李灌乡草鞋田。虽然也是农村,但村里早就通了公路,不可能走这么泥泞的路。另外,余长得又高又漂亮,村里没几个女孩读完中学。在道路不通的深山老林里结婚,简直不可思议。

“这条路总有一天会修好的!鹧鸪园是世外桃源,很好!”余毕丽愣了一下,对小妹说道。过了李关梁子,过了龙洞弯,鹧鸪园就在眼前了。靛蓝喀斯特山体围绕着一个巨大的大坝,一条小河从山上流下来,穿过大坝,缓缓流向山的另一边...十几个布依族寨子依山而建,十几个苗族寨子散落在山间。25个自然村1200多户5100多人生活在这片世外桃源。

一个5000多人的村子,在全镇是绝无仅有的,在全县乃至全省也屈指可数,但其中的鹧鸪园也就那么几个。虽然这里有四五百亩的大坝,山上有青树子水库,山中有小河,但水源充足,养殖条件好。如果这个花园里只有400-500人,生活将会更加丰富和悠闲。

然而,这里没有如果。五千多人的鹧鸪园,坝内人均不到一块田。有了这个大坝,这里的水土养不活这里的人。没办法,村民们只好背着锄头在大坝周围的喀斯特山坡上,在不方不方甚至只有碗口大小的石洞里种玉米,春天种一颗谷子,秋天收获几颗,春秋两季一天比一天苦。

直到于嫁到鹧鸪园,这里还是贫穷的代名词。全乡最大的少数民族村没有变,这个远近闻名的贫困村也没有变。“靠救济吃饭,借钱度日”的生活没有改变。在婚宴的唢呐声中,余带着对爱情浸润的美好生活的向往,走进了鹧鸪园。她的到来能给这个苗寨村带来什么改变吗?

余的丈夫岑桂春家境并不宽裕,父母、兄弟、弟媳一家八口挤在一间老旧的三室一厅的房子里,天天亮着灯。分居,生孩子,耕田种地...于,一个有着新潮知识的外国媳妇,在享受鹧鸪鸣鸟舞之前,就已经陷入了世界和鹧鸪园的人生轨迹。

八年后,于,一个曾经的新媳妇,变成了一个33岁的女人和两个孩子的母亲。青春的岁月像河流一样流逝,化成一波又一波的皱纹爬上她的额头,像山上高低不一的山脊,又像田里翻耕深浅不一的犁头。但是,贫穷还是像一条不要脸的狗。她再怎么赶也赶不走——一家四口住在破旧的房子里,孩子在长大,在上学。生活就像一座山,她几乎喘不过气来...这就是余梦寐以求的生活吗?

过了一个寒酸的1998春节,余依然不甘贫穷,依然向往美好生活,决定出去走一趟。元宵节那天晚上,她一边收拾衣服裤子,一边和丈夫商量:“你在家照顾好孩子,我明天去浙江温州和老家的姐妹们一起打工!”。第二天一大早,她强忍泪水和丈夫、孩子道别,带着牵挂和不舍出发了。在她的目光离开老房子前面的丈夫和孩子们之前,泪水顺着她的堤岸流了下来。她不忍心离开他们...

坐三轮、客车、火车,余离的家越来越远。“这孩子昨晚睡得好吗?你今天早上吃早饭了吗?”在奔驰的火车上,余越来越关心她的孩子,望着窗外掠过的山川、田野和村庄,眼泪不停地流。当车经过湖南怀化时,她透过车窗看到一个蔬菜大棚,突然有了回家种菜的想法。如果她能种菜赚钱,她就不用离开家乡了。

到达温州不到十天,余毅然回到了鹧鸪园。丈夫不解:“我才出去几天,没赚到车费。为什么我回来找不到工作?”余摇摇头说,“你把孩子拖在身边不容易,所以我回来了。虽然浪费了车费,但还是有收获的。我找到了一条在家赚钱的路——种菜肯定比打工强!”

说实话,她老公岑桂春不放心她在外打拼。在外出后的十天里,他在家里睡不着觉。看到余回来,他心里暗暗高兴。为此,余谈起种菜,他双手赞同。只要她呆在家里,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初春时节,春寒料峭,岑桂春陪着余在坝上翻耕自己承包的一亩多土地,开沟、拉车、整土、育苗、打杆、覆膜...很快就种上了辣椒、茄子等早熟蔬菜,还租了附近几块农民工的户外田,种了五六亩...

鹧鸪园离兴仁县二十里。两个月后,余和夫妇种的菜可以卖了。每天早上,余拉一辆三轮车,到地里去,挑一车新鲜蔬菜,在城里卖30多天。这个季节,她卖菜两万多元,比外出打工收入还高几千元。

卖过春菜,种过渡边夏菜;卖掉了渡边夏菜,种上了秋菜...秋天,鹧鸪园的田地收割了,土地闲置了。余租了几户人家的耕地,种了十几亩...三年后,通过种菜,余夫妇有了20多万的积蓄,推倒了破旧的房子,盖了一楼一底的小平房,终于脱贫了。

于有教养,孝顺,善良,正能量,口才好,善良。她去帮村里任何一家的大房子小东西,在村里关系很好。村里的女人姐妹都喜欢和她聊天,是公认的好媳妇,知心姐姐。为此,她在鹧鸪园结婚不久,大家就推选她为村妇女主任。随后,她申请加入中国* * *生产党,成为村里唯一的女党员。

近年来,余的种菜致富提高了她在村里的知名度。很多人都知道哲古园有个“女专家”。2002年9月,该村“两委”即将换届,乡党委指定专人征求余的意见,准备提名她为柘古塬村党支部书记候选人。余想了想,答应了。她想争取“当家作主的权利”,更好地带领全村人脱贫。

帖子一公布,村里顿时炸开了锅,各种意见不一。有人说,余当支书是想“出名”;有人说余想“发财”;最严重的是村民思想守旧,总认为男人是一家之主。他们对村里的提名感到困惑:“难道我们鹧鸪园里就不能都有男人吗?”怎么找个外国媳妇来当家?“村支部讨论的时候,很多党员都是这么想的。

争夺“主导权”是对鹧鸪园的挑战,也是对余的挑战。从不轻易放弃的余尽了自己的一份力量。投票前,她在台上发表讲话说:

“村里要发展,村民要致富,必须首先解决哪些现实问题?就是水,电,路!然而,新中国成立50多年来,这些问题一直没有得到解决。谁说女人不如男人?大家都给我机会,给我一些时间。我当不了好‘家’我就自己离开!”

这番话打动了村民的心,赢得了阵阵掌声。在选举投票后,她获得了超过半数的赞成票,略微领先。她成功当选为村党支部书记,成为哲古园历史上第一位“女当家”。几个投反对票的人在下面小声说:“她说大话,看她怎么不光彩地下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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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开完会回到家里,岑桂春责备她说:“你要是去出风头,那就算了。你在说什么?你不要留任何退路。你以后怎么收场?”余仍然充满信心:“既然我选择了当支部书记,我就要当好一个!没有撤退的必要!我要让你见识见识大男人!”岑桂春听着,无语。

当时鹧鸪园有“三难”。没有自来水,喝河沟水,很难喝到安全的水;输电线路老化,使用高价电,安全用电困难;因为水泥路堵,走的是泥路,很难安全出行。换电、引水、修路三大工程摆在了余面前。

2003年初,正式上任,她决定先做一件事——电网改造。春节刚过,她就去县供电局争资金,跑项目。然而,让她吃惊的是,村里还有几十户人家不交电费,* * *拖欠了他们4000多元的电费。

供电局领导把一叠电费存根放在余面前:“如果村民不交电费,鹧鸪园的电网改造就无法进行。”余不好意思地问:“只要我们把欠的电费交了,有没有可能改造我们村的电网?”对方点了点头。她高兴地说:“鹧鸪园欠的电费算我的。请给我几天时间。”

从县供电局回来后,余挨家挨户催他们按照欠费清单快点交所欠电费。然而,尽管她恳切地抱怨电网改造的许多好处,但改造后电价会降下来,生产的发展会有希望...但是没有人会买她的账,也没有人会买单。甚至有人说:“我才不管交不交电费。”

玉新官上任时,遇到了一个棘手的问题。她回到家像个冻茄子,盖着被子大哭起来。丈夫过来开导她:“当村干部不是什么好工作。这是一份吃力不讨好的工作,所以我必须离开!”省省你自己担心这些事吧!"

余猛然甩开被子,猛地起身,对丈夫说:“桂春,你站住!”这件事对我来说并不难!大家和你一样,都与此无关,高高挂起,鹧鸪园真的没救了。”岑桂春被她高亢的声音惊呆了。

第二天一早,余带着一把钳子出去了。她再次来催村民交电费。这些人还是那样,死猪不怕开水烫:“就算你把我电断了,你也不交电费。”余忍无可忍,拉了个凳子,站起来,用钳子夹住了电流表。

那天早上,余切断了20多户拒交电费农民的电力供应。下午,她跑到供电局,自费给村民交了四千多元的电费。后来,她跑到主任办公室汇报:“主任,柘古园村民欠的电费已经交了。你上次说的话还算数吗?”秘书回答:“当然算!”

鹧鸪园电网改造工程启动在即。为了推进工程进度,余在村里转悠,处理插杆纠纷,协调线路走向,每天从早忙到晚。那时候正是种植早熟蔬菜的季节,但她没那么在意。她连续十多天忙着电网改造,丈夫在外地和家里忙着。岑桂春对此非常不满,向她抱怨。

此外,于被批准尽快进行电网改造,并切断了拖欠电费的农民的电力,这得罪了许多村民。这些村民每三天去余家闹一次,有几家闹得最凶。他们轮流扛着板凳到余的门前坐着咒骂。为此,岑桂春对余极为不满:“你当了村支书,家里就不得安宁。如果你还想做,我们离婚吧!”

得不到村民的谅解,余本来就很苦恼,但她没想到丈夫会在这个时候做出这样的表态,用离婚的方式逼她退位。由于得不到家人的理解,于勃然大怒。她正在厨房洗碗,把两个花碗摔在地上:“我和你离婚,我要做好这个村支书!”

没有争吵,余和她的丈夫进入冷战。为了电网的改造,她白天还忙得像上天一样;丈夫还是像往常一样一个人在地里忙。晚上,他们住在同一个房间,但他们就像陌生人一样。夜里,偷偷流下了眼泪,她的心里很矛盾。为了当乡党委书记真的有必要离婚吗?难道为了这个婚姻,不是支书?

冷静下来,余想通了。作为妻子,她理解丈夫的感受。这段时间为了村子,她真的忽略了家庭,老公抱怨也在情理之中。我是党员中的村干部,我觉得我应该为村民多做贡献!但是,丈夫是普通人,没有那么高的觉悟,要照顾好自己的小家庭,这很正常。

冷战永远不是办法。冷战后三天的一个晚上,余躺在婚床上,面对着窗户,岑桂春背对着她。月光从窗户照进卧室,两个人睡不着觉。余转过身来,轻轻摇了摇丈夫:“桂春,这几天村里的事让你受苦了,我很难过!”但是你也要明白,这个村干部怎么能说不合适呢?怎么说呢,要满一年,组织会找接替的!"

那天暴跳如雷摔碗摔碟的余,就像一只楚楚可怜的小羊羔,让岑桂春觉得可怜。他转过身,把余抱在怀里。这场冷战终于解除了。

岑桂春并不知道余的演唱是放慢节奏的一种策略。其实她并没有打算一年后辞去乡党委的职务,但她的算盘是,经过一年的洗脑和对丈夫入党的培养,丈夫只有思想觉悟提高了,才会理解和支持她!

往后,余突然有了和丈夫聊天的习惯。无论是白天在地里干活,还是晚上在院子里乘凉,她都会有意无意地给丈夫讲一段中国* * *生产党的光辉历史,或者一个优秀* * *生产党员的感人故事...

久而久之,岑桂春对中国* * *产党有了更深的了解,心中也有了向往。在一次聊天中,岑桂春问余是否可以入党。余摇摇头说,“你现在的思想觉悟还不够格。你知道聚会的目的是什么吗?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你能做到吗?”岑桂春把头埋得很低,一言不发。

渐渐地,余发现丈夫似乎不再反对她当村干部了。经过三个多月的忙碌,电网改造终于完成。鹧鸪花园1000多户用上了城乡同网、城乡同价的电。不仅电压稳定,电费也比过去低了很多。村民的小碾米机、磨粉机不再是一扎就关。

因为拖欠电费而被余侮辱的村民们终于理解了她,他们来向她道歉,并退还了她以前缴纳的电费。在这种情况下,岑桂春觉得妻子为村民做了一件好事,他为用离婚逼迫妻子退位感到愧疚。他心里佩服妻子,暗暗发誓以后不拖她的后腿,做她的“好妻子”。

电网改造一完成,余又去了乡镇,为鹧鸪园争取到了自来水项目。但前提是政府只支付水管、水泥等材料和安装技术人员的费用,村民需要投资建池塘、挖沟、埋管道。这种涉及家庭做义务工作的项目,往往因为意见不统一而难以组织实施,很多地方做不到。

余特意把这件事告诉了丈夫,问他要不要去参加这个自来水工程。岑桂春的回答出人意料:“去搞自来水工程,造福全村就好!我双手赞成,全力支持!”听了丈夫的话,余对拉通村的自来水充满了信心。

秋收快结束时,余组织村“两委”开会讨论拉自来水的问题。有些村干部还担心组织不了劳动和劳务,但在余的坚持下,他们决定修建一个自来水工程。在那些日子里,每天晚上,余拿着一根狗棍子,挨家挨户地做宣传和发射工作。

赵露、陇东等十几个寨子都在深山里,山高路远。岑桂春不放心,陪着去了。连续十多天,两夫妻晚上出门迎晚霞,半夜12点顶着星光回到家,就这样挨家挨户跑。两对夫妇走在山路上疲惫的身影深深打动了村民。他们拉着余的手说:“只要自来水通了,我们就不惜一切代价!”他的妻子越来越受到村民的尊敬和爱戴。在感到光荣的同时,岑桂春也明白了很多道理。

一进入冬月,余就带着水管、水泥等物资趁农闲时节来到了县里的山区。她带着村干部和村民在山里找水,建水池,踩电线,挖管道和水槽...鹧鸪花园自来水项目启动。每天,余早出晚归,岑桂春跟在她身后,几乎寸步不离,成为她的左膀右臂。当她遇到艰苦和危险的工作时,岑桂春勇往直前...

2004年2月,除夕前,鹧鸪花园供水工程竣工投入使用。全村1000多户人家有了自来水,拧开水龙头,白花花的水就喷了出来,结束了人们不得不背负吃水重担的历史。在自来水工程竣工仪式上,岑桂春从怀里拿出一份入党申请书,郑重地递给余:“余支书,我宣布入党,请接受我的申请,我愿意接受组织的考验。”

看着一脸严肃的丈夫和他眼中坚毅的表情,余点了点头,幸福的波浪在她心中荡漾。

春节过后,已经上任一年了。春耕在即,她召集村民代表开会,决定兑现一年前“做不好就离不开自己”的承诺。但是,一年多来,对村民们的付出一直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大家都不同意换人。她是鹧鸪花园的负责人。丈夫也对她说:“干得好,为什么要辞职?”

村民们的这种信任感动了余的心,也增添了无限的责任。她对大家说:“既然大家都信任我,我宁可恭敬不如从命。我会尽我所能好好对待大家,带领大家脱贫,过上好日子,不辜负大家对我的信任!”

余深知,要带领村民过上好日子,除了改善村里的基础设施,还要发展产业,让村民的腰包鼓起来。但村里的成年男子大多外出打工,留下女人在家伺候老人、照顾孩子。村里只剩下86个女人了。这个行业怎么发展?

鹧鸪园坝子,地势平坦,土壤肥沃,水源充足,是个种菜的好地方。几年来,余通过摸索掌握了种菜技术。她决定把技术教给这些留守妇女,带领她们开始种菜,慢慢打开致富之路。

元宵节那天,余磨了十多斤汤圆,还特意请了村里的十多位妇女姐妹来吃汤圆。女人们聚在一起,父母们就聊个没完。聊着聊着,余说起了自己的老本行,说虽然大棚种菜有点苦,但是一个棚一年也有一万多块钱的收入。如果姐妹们愿意,她可以带大家去做。

听说一个大棚一年有一万块钱的收入,几个姐妹兴奋起来:“余支书,我愿意种,但你要多帮我!””“那是一定的。我们在家带孩子,年薪几万,不比男人少。看谁敢说我们女人不如男人。”余趁机振作起来。

不过也有少数保守的妹子持否定态度:“我们吃饱了,没菜。如果卖不出去,我们怎么把蔬菜当饭吃?”另外,我们要投资这么多钱来建一个温室。”余知道,她们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服的,她们的想法只会在看到其他姐妹都赚了钱后才会改变。

果然,第二天四个女人来到于家,请她教大棚蔬菜种植技术。他们三个还带了自己的私房钱,让帮他们安排建大棚。余马上给丈夫打电话,叫他去买材料,尽快帮他们把大棚建好。“好的!”岑桂春满口答应,驾着三轮车出发了。

建一个温室大概需要3000元。那个叫魏的姐姐进屋后没说一句话。最后,她羞涩地说:“玉姐,我也想和你一起种菜,可是我没钱建大棚。”余说,“如果你没钱建温室也没关系。我家有六个温室。我给你种一棵,你赚了钱就可以建了!”魏崔光握着她的手,眼里充满了感激的泪水。

就这样,魏等四个女人跟着余在大棚里种植西红柿、辣椒、茄子等反季节蔬菜。一年下来,一个大棚赚了一万多。看到几个女人和余一起种菜赚了点小钱,其他女人也开始动心了。2005年,村里20多个妇女“跟风”种菜,大棚发展到50多个。

余把自己的大棚作为培训基地,组织妇女参观大棚,直观讲解蔬菜的种植技术和经济效益。“媳妇”岑桂春从志愿者做起,帮助妇女建大棚,指导种植技术,到村里动员村民种菜。他的表现非常积极。

岑桂春对村务的热衷,缘于于两次不同意他入党。村党支部第一次讨论他入党的时候,余认为他的思想没有改变,需要重新审视。2004年,岑桂春第二次要求入党。支部讨论的时候,余还是反对:“他大局意识不强,老是抱怨村干部活路多,影响家庭收入。”妻子两次拒绝入党,让岑桂春开始反思。渐渐地,他变了,对村里的事情变得热情起来,不再抱怨。2005年,岑桂春第三次申请入党。经过三年的考察和培养,2006年,支部终于接纳了他,准备入党。

经过于的指导,越来越多的妇女在鹧鸪园种菜。余发现,村村通公路损毁严重,坑坑洼洼,交通不畅,制约了产业的发展。余又围着项目跑,项目批下来后,她又沿着公路跑,勘测路线,协调占地,处理纠纷。2006年底,兴仁县第一条通村油路终于建成,鹧鸪园农产品畅通。

随着交通条件的改善,越来越多的妇女在鹧鸪园种植蔬菜,从35个增加到10个,蔬菜大棚的数量也在逐年翻番,从一开始的六五个增加到556或560个。短短几年,全村大棚蔬菜数量发展到147,面积500多亩。

为了把这些蔬菜卖出去,卖个好价钱,余把各种新鲜蔬菜背在背上,到县城的超市去推销,闯出了一条“农超对接”、“订单农业”的新路。种菜的姐妹们,只要蔬菜每天采摘、分拣、打包,超市的车每天按时来来往往,硬邦邦的车票拿在手里。

鹧鸪园的妇女做梦也没想到,在家带娃娃,一边种菜一边照顾老人,不仅摆脱了贫困,还成了农村的“富姐”。有的赚了十几万,有的赚了两三万。很多姐妹第一次有这么多钱,脸上都像开了花一样。

魏原来是被余派到来种大棚菜的,靠着原来的大棚发了财,大棚越来越多。三四年时间,他发展到11大棚,年收入十几万元,不仅自己脱贫,还带动了两个村民脱贫。

鹧鸪园种植蔬菜的耕地有限,只有那个小坝,只有几百亩大棚蔬菜,似乎无法支撑全村脱贫致富。蔬菜产业稳定下来后,余开始把目光投向身边的荒山荒坡,寻找新的致富门路。

多年来,除了种植蔬菜,还利用各种机会向其他地方学习。兴义丁晓镇的桃花沟以种植桃子而闻名,所以她跑去向他们学习。听说兴义马岭镇种植五星枇杷效益很好,她就去学习了。听说黔西总督种苹果成功了,她跑去求教...

这些年来,一直在向外界学习,没有白跑也没有白学。当她把目光投向鹧鸪园周围的山坡时,她心中已经有了一个伟大的蓝图。后来,她带领村“两委”班子、各小组干部和村民代表围着山坡跑,提出了规划建设“生态农业观光园”的发展思路,得到了大家的认可。

2013年冬天,雨过天晴,余带领村里的妇女拿着锄头和铁锹爬上山坡,迎着风雨,拉开了生态农业观光园建设的序幕。他们用双手开垦荒山,种植高钙苹果、五星枇杷、紫王葡萄等精品水果...

5年后,3000多亩荒坡变成了果林,一年四季都能看到鲜花,吃到新鲜水果。鹧鸪园逐渐成为乡村旅游目的地,每逢节假日,游客都会来村里游玩。哪里有游客,哪里就有市场。余很聪明,带领村里几个妇女办起了八个农家乐,都很红火。

自从于成为鹧鸪园的“女当家”后,经济收入逐年增长,全村人均纯收入从2002年的964元增长到2006年的10125元。她还撕掉了贴了多年的贫困标签,全村贫困发生率从她上任前的70.6%下降到2065,438+07年的65,438+0.53%。

自从鹧鸪园的“女主人”于出现后,这个村子每年看起来都一样。如今的鹧鸪园村,村道全部硬化,建起了文化健身广场,农家乐、超市、电商服务站等配套设施越来越完善,村民过上了城里人的生活。

2018年初,53岁的于当选为第十三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代表。3月6日,出席了第十三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一次会议。在贵州代表团讨论时,她用一首布依族歌谣报告了鹧鸪园翻天覆地的变化:“喝水不用提鞋,走路不湿。路灯亮了,要向生活问好,感谢党的关心……”她的演讲让观众不断鼓掌叫好。

几天前,天气晴朗,阳光明媚,余一大早就爬上了龙洞组的岩石山坡,带领村民们在千余亩的喀斯特石山上种植辣椒,用行动落实乡村振兴精神。

站在一座小山包上,余自豪地对大家说,“我们村森林覆盖率72%,产业振兴、生态振兴是乡村振兴的关键和基础。我们种下这1100亩辣椒后,全村的山坡就全被绿色覆盖了!”

放眼望去,鹧鸪园尽收眼底,满眼绿色,工业遍地。小楼房依山而建,高速公路和工业道路漂浮在山间,散落在田野里。多么美丽的“世外桃源”景象。这时山风徐徐吹来,我看到余的花白头发随风飘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