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八仙桥印象》

？小时候住在老上海著名的黄浦区“八仙桥”附近。

？“八仙桥”这个名字现在已经不怎么提了。“八仙桥”在上个世纪很有名。这里商人多，文艺多，名人多。然而，即使是今天七八十岁的人对“八仙桥”的由来也有不同的看法。

原来的“八仙桥”发源于今天的云南南路(延安东路与金陵东路之间)。据史料记载，清朝咸丰十年(公元1860年)，英法联军攻占天津，随后入侵北京。在北京东郊，通州城(今通州区)八里桥与清军精锐桑林沁的蒙古骑兵激战。英法联军以五千铁骑击败清军。为了纪念这一“伟大的胜利”，洋人把上海F租界的一条新路命名为“八里桥街”，也就是今天的云南南路。

？但是，那时候上海人还是有爱国情怀的。通过口口相传，他们用吴语称这条街为“八仙桥街”。“八仙桥”的名称，从此被人们作为地名，一直保留下来。

？之后“八仙桥街”越过“洋泾浜”(今延安东路)，向北延伸。外国人在洋泾浜上建了一座桥，中国人称之为“八仙桥”。洋泾浜北面是英美租界，南面是F租界。这座“八仙桥”连接着两个租界。围绕这一地区的其他几座“八仙桥”也相继建成。然后，这座“八仙桥”被后人根据地理位置称为“北八仙桥”。

？云南南路作为八仙桥地区的东界，现在变成了美食街。那时候美食街还没成气候，“小绍兴”就已经有了。“小绍兴”以水煮鸡闻名。所用原料是上海浦东嫩滑的“三黄鸡”，适合制作上海人爱吃的水煮鸡。它的鸡粥粘稠，淋上几口鸡汤，撒上葱花，很好吃。老食客们记忆犹新。

？在延安东路与美食街的交叉口，有一家专做羊肉火锅的“洪长兴”。它原本在李安运路的延安路口。90年代中期，为了给延安路拓宽让路，这里被搬到了这里。“洪长兴”的老板是著名京剧艺术家马的叔叔。马甲是回族。马每次来上海，都会去洪长兴吃火锅。他家的铜火锅特别有名。

另一个“罕见”的家庭也搬到了美食街。我在西藏南路光明中学附近的一个小巷子里。从前，商店很小，里面的人很多。“难得”招牌排骨年糕真的很好吃。顾客被邻居挤得水泄不通，排骨年糕上也不给半分点心。

？与云南南路平行的西藏南路，曾经是一条名叫周静的小河。在古代，上海有四通八达的密集河网。长江以南的大小河流被构造成四通八达的水路运输线。所以有“北方骑马，南方航海”的说法。周静北接洋泾浜，南接肇嘉浜。在今天的延安东路和金陵路之间，有几座桥横跨周静:今日世界入口以南的“老八仙桥”；连接宁海东路和宁海西路的“中巴线大桥”；连接金陵东路和金陵中路的“南八仙桥”。

1902 F租界当局填周静修路。那些“老中南八仙桥”都拆了。填好的路以当时法国驻上海总领事的名字命名为明蒂尼尹路。1943更名为西藏南路。

？西藏南路东侧的几处重点建筑历经百年，外观至今变化不大。

？西藏南路淮海中路光明中学原名“中法学校”。1913从外地搬过来的。学校建筑呈“山”形，内部有走廊。不拘一格的建筑风格。光明中学现在是上海市重点学校。

？光明中学以北，沿西藏南路东侧，有一座仿中国古塔造型的高楼，就是基督教青年会大楼。它总是被称为基督教青年会大楼。基督教青年会是由美国人创立的国际组织。该组织于1900进入上海，并多次搬家。最后在193112落户在民体尼荫路123的基督教青年会大厦。

基督教青年会大楼的入口比较窄，两边的门面都租出去了。好像最早是有银行和旅行社的。80年代，门面房卖火车票。每当铁路运输旺季来临，门内外都挤满了黑压压的人群。最长的买票队伍可以蜿蜒到宁海东路。除了办公区和酒店，楼里还有浴池和旱冰场。十年前，外地亲戚来上海。他说，上世纪70年代初，他被上海一家工厂邀请去工作半年。工厂安排他住在基督教青年会大楼的一家旅馆里。那天，他很熟悉地跟我指认了这栋楼四楼的客房。

？解放前，基督教青年会大楼也不时举行各种活动。鲁迅在木刻展上有一张和青年艺术家的著名合影，是在青年大会上拍的。

基督教青年会大厦北面是宁海东路对面的一排商铺。因为地理位置优越，当时都是大品牌。我记得谢大祥的丝绸店。在西藏南路和延安东路的拐角处，是著名的“大世界”游乐场的大门。“大世界”的主塔建筑非常醒目。这是1927改造后的杰作。黄楚九在1917年动工的时候，主塔就像烽火台一样，不是很优雅。但曲尺形的主体建筑保留至今，向南转明体尼音路(今西藏南路)；向东延伸至爱多亚路(今延安东路)。

当初《大世界》的入口就位于今天的“* * *舞台”。后来“* * *舞台”独立出来，专用于剧场。正门改到了今天的位置。明提尼音路上开了一个后门作为出口，也是“大世界”用来装卸货物的。我记得这里很宽，两扇铁门对着。

？自上世纪20年代以来，“八仙桥”地区因其“大世界”而渐成气候。来自全国各地的各类戏曲表演团体在“大世界”上演表演。它为人们开辟了一个娱乐的场所。《大世界》整个四层楼，每个场地都挤满了观众和听众。我对歌剧不感兴趣。我只是觉得“大世界”底楼入口处还保留着几面哈哈镜至今很搞笑。四楼阳台也有电影，当然是在夏天的晚上。

？西藏南路西侧的建筑都拆了，现在变成了绿地。上海音乐厅独树一帜。事实上，在90年代延安东路拓宽之前，上海音乐厅所在的西藏南路和龙门路之间就有很多店铺。

西藏南路西侧，延安东路拐角处，与“大世界”相对的是一家酒店。在路口的人行天桥上可以看到酒店房间里的情况。一个精力充沛的告密者可能一小步就能进入房间。

沿着上海音乐厅的延安东路到龙门路，有一家“新华书店”。规模似乎仅次于南京东路的“新华书店”。起初，书店里有不少顾客。90年代，顾客越来越少。那时候的人都是为了钱跑的。我在那里买了一些书，并一直保存至今。真是回首往事啊！

？新华书店隔壁是童的国药号。这家店很大方，黑底金字。这是清代状元陆润庠写的。这家商店的内部装饰很精致。穿过它的门口，有一股很浓的中药味，很好闻。整个架子的鹿茸或其他珍贵的中药材被陈列在橱窗里。

然后向西走到延安东路龙门路(原名粉山路、迈高宝路)拐角处。在十字路口的东侧是一家食品店。橱窗里陈列着各种诱人的特色糕点。食品店前面有一个圆柱形的交通亭。在下雨天，警察可以通过操作一组按钮来避雨和控制十字路口的红色路灯。非常舒服。

向南拐进龙门路。东侧是紧挨着门面的一个房间。门面不大，都像个画室。有个体户，也有国营厂家开零售部的。大部分是衣服、羊毛、鞋帽、日用品等商品；西侧是上海音乐厅的一排侧门。这是演出结束后观众的出口。以前音乐厅看起来不怎么高档。一方面，翻译之后，音乐厅被抬高了；而且音乐厅周围有很多老旧的居民区，并没有表现出音乐厅应有的气质。

音乐厅的正门在延安东路，朝北。它紧挨着西边的一栋三层楼房。解放前是卡萨诺瓦意大利餐厅。这座建筑是在20世纪80年代增建的。但是，红砖碧水的立面，墙角石的墙角，依然是外国的。后来变成了黄浦区的医院。

音乐厅的位置过去是一片农田或荒地。后广东人建“潮汕会馆”。洋人来了以后，广东人转移，迁坟。外国人拿了剧情却没有开发。1929洽洽公司经理何廷然将其租下，开始修建“南京大剧院”(现上海音乐厅)。1930目前已完成。

音乐厅主立面外墙中段的三扇拱门，大气罗马。但是，小时候我一直以为门上的浮雕是民族融合的景象。《猜想》是为了迎合建国后的主旋律而重新雕琢的。后来看南京大剧院(上海音乐厅)的老照片，才知道原来也是这样。所以对浮雕的内容很好奇，至今未解。

？在八九十年代，音乐厅陈旧老化。那时候音乐厅大部分时间都在放电影。所以，我一直以为是电影院。不知道什么时候注意到它也开演唱会。上海广播电台有一个节目——《一周宽广音乐会》，常年在音乐厅录制。改革开放才几年，中国人还不懂得欣赏西方音乐。我总是从新闻媒体上知道有西方乐团在中国演出，抱怨中国观众不懂规则。演出过程中，观众随意拍手，聊天；甚至起身离开座位，椅子发出声响。当时我们试图与国际社会全方位接轨，但需要一个学习和适应的过程。

？自从音乐厅重新开放以来，我去过几次。我确实有眼前一亮的感觉。北厅入口处的大理石台阶焕然一新，尽显欧洲古典风格，耀眼而庄严。入口南厅是新开的，二楼有大理石般的柱子。这些大理石线条都是工匠手绘的。音乐厅以蓝色调为主，有一种宁静祥和的质感。自1930以来，大厅的雕刻圆顶一直保存完好。现在又闪亮了，深邃而婉约。观众座位被设计成一种特殊的“慢站”模式。观众起身离开座位，椅子再也不会发生不礼貌的碰撞。音乐厅的两层都按照国际标准增加了衣帽间。二楼还有一个外阳台。上海音乐厅不再是穿着破烂裙子的灰姑娘。

？音乐厅的南面，龙门路的西面，有一个大型的室内菜场——八仙桥菜场。位于宁海西路和金陵中路之间。这个菜场解放前就有，很有名。后辈先知道有八仙桥菜场，再知道八仙桥地区。因为八仙桥菜场，周围有虹吸效应。从宁海东路到宁海西路，成了小商贩聚集的街头菜场。早晚站出来。后来都集中在宁海西路，摊位固定，完全堵住了宁海西路。

？沿着龙门路再往南，依次与金陵中路(原名恺自迩路)、淮海中路(原名乔佛里大道、林森中路)交汇。在今天的金陵中路路口，早先有一座“八仙桥”，因是石头砌成的，故称“石八仙桥”。南面还有一座“木八仙桥”，位于上海时代广场。具体座位不详。两座桥都在清末民初被拆除，留下的资料很少。

？在龙门路上，我党情报工作的早期领导人潘汉年曾在这里安排暗杀国民党反对派官员。

？1931年，我党早期工人领袖、高级领导人顾叛变革命。对我们党造成了致命的打击。当时为了相对安全起见，我党的住宿和办公场所大多选择在外国租界。国民党反动派通知租界当局大力逮捕我党工作人员，捣毁我党办公室。并经常与租界当局谈判引渡我们被俘的同志。作为这项工作的主要负责人，是时任国民党松湖警备司令部督察长的王斌。我们党恨之入骨，想赶紧处理。党中央把这个任务托付给当时刚刚担任中央特科组长的潘汉年。

？潘汉年利用自己在上海多年的人脉关系，终于摸清了王斌的住址、通勤路线和出行时间。中央特科行动队(红队)成员埋伏在王斌工作的必经之路龙门路。

？中午刚过没多久，王斌就拉着人力车经过龙门路。一名队员紧随其后，爬上人力车后座，近距离射中王斌头部。王斌当场气绝。行动小组迅速撤离，消失在四通八达的石库门小巷里。

？王彬遇刺震惊了国民党反动派。打击他们的嚣张气焰。

？在我的记忆中，龙门路到淮海中路是头。这里有松山电影院(原名恩派亚大剧院)，就像一个古罗马穹顶的界碑，矗立在路口。

？君培里，老上海帮的老大黄住的地方，在龙门路和淮海中路的西北角。解放前，黄在军培里的房子很宽敞。他的许多弟子也住在裴军或附近，守护着老人的安全。解放后，黑帮势力受到新政权的打击。老人会萎缩。后来，他只能住在军培里两栋房子相连的临街楼房里。他不能再颐指气使了，想干嘛就干嘛。最后只有一个徒弟在身边照顾他的日常生活，直到黄1953去世。

？正宗八仙桥地区北起延安东路，南至淮海中路。东起云南南路，西至龙门路。但随着当年租界自东向西的逐渐扩大，有人认为西界会到普安路，也有人认为会到李安运路作为“新城隍庙”。没有一致的说法。

(图片均来自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