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集中学
有人说,记忆就像一条长河,载着砂石,从急到缓,从深到浅,从清晰到模糊...但对母校来说,情结恰恰相反:年近半百,心情本该趋平,但过去的记忆却更频繁地出现在梦里;流浪的时间越长,对母校——“马师大”,母校的思念越深!
曾经看过一段话,每个记忆都有密码。只要时间、地点、人物组合正确,无论尘封多久,那个人的场景都会在湮没中重新拾起。
“马师大”,仪征马集中学也。
很惭愧的说,我是以1987的最终分数考上马师大的。当时很多企事业单位还大多保持着六七十年代的风格,“马师大”的大门首先证明了这一点。两扇铁门以恰当的方式挂在水泥砖做的垛上。斜射的阳光下,铁门上刚刚刷过镁粉的红缨枪头闪着耀眼的银光。进了大门,所有的布局似乎都没有逃过“条条框框”。右手边紧挨着校园北墙的是教师临时宿舍,左手边是男生宿舍,男生宿舍最东边是学校食堂...从食堂开始,我的思想得到了延伸...我记得需要做伙伴的寄宿生和学生,都要先从家里背“杂交水稻”,然后用这些“100米”换取学校的饭票,这些都得用钱买。为了早点排队,饭一到,我们就提前拿起藏在课桌里的饭盆,冲向食堂。很快,锅碗瓢盆的交响乐在升腾的菜香中传播开来。在我的印象里,学校食堂里总是有吃不完的炒韭菜、日日炖洋葱豆腐、白叶白菜、冬瓜海带汤...菜式单一,条件使然。于是,很多爱惜孩子的家长会在孩子周日晚上返校的时候早早准备一些辅助菜,放在空麦芽奶油玻璃瓶里:和粥一起吃的脆皮萝卜干和麻辣腌蒜头,还有可以当主菜吃的腌猪血和梅干菜...16、17岁是长大的时候,生完晚自习有点饿是正常的。于是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在学校大门东门旁边的一个小房间里,一个小面馆应运而生。店主是个热情又“聪明”的女人,店里好像还有两个女儿帮忙。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生意也很红火。晚自习结束后,等面的同学经常排两三排!虽然面条只有一种——“单面”。加入半勺熟猪油、少许姜末、味精、白胡椒粉、一撮葱花和两勺开水。最后用特制的长筷子把面条夹到“三号碗”里,手腕变成布。它是美味的。洋葱香,油醇,清汤白面...这么多年过去了,那股清新的味道时常勾起我的味蕾。还有马集那条街,一碗米饭拌上魏氏老鹅摊上的卤花两毛钱,简直是绝配当时的世界。
记忆是一首百听不厌的歌。我刚到马师大的时候,那里没有什么建筑。最高的建筑是国旗旗杆,男生宿舍东南方空地上的蓄水塔也是当之无愧。塔下有个水池,旁边有个水泵的深井,每天定时给水塔和水池送水。是马师范学院的主要饮用水源。虽然蓄水塔东南角还有一个水池,但这个水池水质较差,只能勉强养殖一些鳙鱼和草鱼。塔楼、池塘和水井占据的场地南面是女生宿舍。那一排僻静在高高的水衫树下,窗户上总是贴着五颜六色的蜡纸或者画报。不知破坏了多少懵懂少年的荷尔蒙。
“马师大”的建筑在当时并不新潮,也不高大。但每次漫步校园,总能闻到一点江南的味道。井泵声微,水清涓涓入池;塔影倒挂,柳塘生烟,鱼游浅底...每年,梧桐避光,冬青开花;每排教室前后,松柏深绿,花坛丰茂。蜡梅、万年青、鸢尾、小叶红枫,与崎岖的岩石相映成趣。有花坛的地方就一定有曲径通幽,这应该是马师大环境艺术的独特理念。不忍心踩在刚从缝隙里伸出来的青苔上,一条垂直铺设的青砖路从圆拱中穿过。“马师大”的圆形牌坊很有艺术感,大概有四五个牌坊。全部也是青砖砌成,门的两边是玉兰形状的仿古瓷砖空心墙,简洁灵动。站在拱门里面,仿佛置身于一个优雅安静的院子里。阳春三月,微微细雨。偶尔有一两个校级美女打着伞路过,裙摆飘香。整个院子在银铃般的笑声中突然变得生动起来。当然你完全不用担心迷路,因为每一个圆拱门都会是马师大的林荫大道。主干道西侧的中学教学楼和老师办公室的墙上嵌着两块水泥黑板。这是用来出黑板报,炫耀校园风采的。记得那时候在隔壁的文科班经常看到张勤、李萍、光翔等同学写的散文或诗歌,真是羡慕。就是在这条路上,我认识了张,他后来既是同桌,又是上下铺的兄弟——一个总是戴着一副高度近视的眼镜(后来才知道是小说看多了近视了)的男人,又瘦又高,还挺斯文。这是一条由北向南的林荫大道,以梧桐为主,针叶树和冬青树相映成趣。出校门往北是自行车、行人、拖拉机,偶尔还有驴车经过的一条石子路。魏老师的小店在路的右边;往南穿过操场,一个手稍高稍长的黄砖围墙矗立在那里。许多年以后,我突然想到,一进马师大的校门,就能看到南墙。是因为我们的母校试图向每一个在这里学习的学生解释隐忍不退缩的精神——“不撞南墙不回头”吗?可惜我当时没有意识到这个道理,所以三年过去了,只能顺利落榜...
旧日马在月中,三更来眠。马师范大学的操场是个好去处。和现在的环氧操场比,绝对是绿色的,因为它只有真草的一半大小。此外,在没有割草机的情况下,通过使用镰刀等工具来“修剪”草坪。除了草坪,操场的另一半是篮球场和乒乓球台,也是学生做早操的地方。条件促成了想象,撒上一层碎石灰,跑道沿着操场四周的椭圆形成。以前学校一般不对外开放,猫狗也没有现在多,所以操场的草坪比较干净卫生。所以,一旦我们下课休息,尤其是晚自习中间,这个绿色的地方就成了同学们聊天、放松、吹牛、大笑的首选。头枕柔软,仰望夜空,繁星点点;微风吹过,青草的香味沁人心脾,墙外的影子摇曳着,青蛙又在尖叫...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英雄梦,我们也是。“马师大”操场南墙外是一片园林苗圃地,其中以小罗汉松为主,所以也被包括我在内的一群“皮猴”戏称为“黑松林”。一群推崇“武林”的孩子,以比学习文化知识高出数倍的热情,一有时间就邀请他们到“黑松林”讨论“武功”。这个地方原本很安静,正常情况下一些勤奋的同学会到这里来背诵和复习。只是我们到了之后他们就很少来了,因为我们“练习”的姿势真的会吓到他们。自然,这片森林就成了“武当青城少林寺,南拳北腿”的天下。但是说实话,我们这些人,没有一个能练成所谓的武功,直到高中毕业。也许金庸先生说得很清楚,武侠绝学,永远藏在电光火石的巧合中。哈哈,原来如此!毕竟我们缺毒蟾蜍,缺雕神,缺巨蛇,缺极寒冰洞...而且天山也没有千年雪莲可以让我们的技术一飞冲天!
喝醉了问问同学,念老师的恩情。其实相比当时其他同类中学,马师大的学习氛围还是很好的。虽然当时的高考录取率不到5%,虽然当年的马师大文理只有一个班,但大部分同学还是在固执地埋头学习。崇拜我们孙贵荣的老校长。每次学校开会,一个话筒,一杯茶,就能讲道理,动之以情,或激昂,或激愤,或苦口婆心,或与侃侃谈心,不知不觉就能聊上一两个小时,绝不偏离主题!院长通常给人的印象是面带微笑,令人愉快。不过这种情况一般是建立在你不犯错的前提下。迟到早退、逃课、在宿舍装病、打架的同学都逃不过他的眼睛。甚至偶尔有一两对男女生躲在操场的角落里说话捉蚊子,他都能替你拎出来!我很佩服秦老的语文造诣,也很佩服祖声、万锁的文学造诣。余明老师平易近人,脾气好,是他教过的所有学生都知道的;奈老师和的英语课各有千秋。从头到尾不看一本书,有条不紊的讲课,这是政治老师赵又全的风格...很想听秦老的“小板凳又矮又矮,我是婆婆的好孙子。”谚语拓展的中国文化史;很想再了解一下广韵老师的平面几何和排列。好想带着一颗敬畏的心和郭萍老师谈过去,谈现在,听五千年...
如果人生是一场梦,回忆只会是一首诗。现在,从围墙上掉下来砸到和我一起爬墙的弟弟头上的砖头不见了;现在,曾经勾住某君裤腿让其倒挂的银红色流苏矛尖校门,已经换成了西式欧式艺术大门;现在,让我们为了避免门票而爬几个窗户看一个芙蓉镇的马迹大会堂,已经被改造成了生活超市;现在,我的老班长顾婉是一家外贸公司的老板,和我们一起练过“功”的同学都成了企业家。现在高铨、易君、任总等同学的学生也是李涛天下;现在...
思念就像一本书,读完就束之高阁。时间布满灰尘,穿越的时间越长,就越沉重。三十年了,又到了拍拍灰尘,翻开扉页的时候了。“旅行的时候没别的好说的,只有早点回国。”——《马师大》,无论我们身在何处,你都是我们心中最深最甜的思念。
——张道亮,仪征市马集中学高中部90届
2020年7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