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德恩老师
记得初中的时候,文革刚开始,我们当时的年级不叫年级,叫“排”。我们一连几个班一起上音乐课,跟教语文课的董老师学唱样板戏。他用蹩脚的普通话教我们唱“走之前喝一碗酒”。到目前为止,我能哼出《红灯记》中李昱和的这首歌。
董老师平时很斯文,讲课喜欢咬文嚼字,说话总是不太熟练的普通话很认真。初中的时候,好像也是学校主任。记得有一次学校点名的时候,他把“刘炳干钱”叫成了“刘炳干干”,逗得很多同学哈哈大笑。找到笑的原因后,他解释说,“干”这个繁体字也写成“干”,“干”有两个读音,一个是钱,一个是干。他按照“刘冰倩”的发音,又叫了一遍这个同学的名字。
?董老师有很多书。我和我的好朋友马喜欢写诗,所以我们经常借他的书,比如唐诗宋词。每次他都反复告诫我们要爱惜书籍,不要折页码什么的。看着他那本包装整齐的书,我们自然会非常用心的去读。学期末,我们每人抄了厚厚一大本诗集,感谢他的书。
董老师也特别照顾我。他意识到我家不富裕,推荐我假期帮忙。记得1971的秋假期间,他推荐我去龙门粮管所帮公社收农业税。我会用假期打工的收入贴补家用。
后来在外地读书工作,渐渐和董老师失去了联系。前年,我出国去加拿大不久,收到同事的微信,说有个叫董德恩的老先生来找我,随信发来了他的照片和电话。
我赶紧电话联系,半个世纪过去了,师生们终于通上了越洋电话。他说他为我写了一本小册子。我问他怎么样,他说他很好。他没有任何毛病,而且长满了牙齿。听说我那些掉了很多牙的学生都很惭愧。我祝他一切顺利,同意回家后和他谈谈师生恋。
去年我一回到中国,就立刻给他打了电话。结果他手机一直回复“您拨打的号码不存在。”我不禁大吃一惊。啊,我应该吗...我又在微信上联系了我的高中学弟,学弟告诉我,董老师已经走了两个月了,好像是心脏病发作。喔!我无语了。
我熟悉的董德恩老师,有缘相见恨晚,久别重逢,永别。俗话说,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董老师对我好,我却无法回报。唉!董德恩,我知道你的好;董老师,您将永远活在我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