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苏“三尺剑无酬志”

关键词:郑伯庸记忆中的温州作家在今天的温州文艺界,郑伯庸这个名字似乎很多人都不知道,但他是一位值得我们怀念和尊敬的革命家、好作家,为浙江的文艺事业做出了卓越的贡献。

从“文中”出发,寻找“新路”

郑伯庸的文学品质和进步思想萌芽于温州中学。

浙江省温州中学创建于1902。原名温州府,后于1985更名为浙江省温州中学。100年来,孕育了无数精英人才,涌现了许多仁人志士。

回到1934年的秋天,年仅15岁的郑伯庸离开浙江乐清柏溪浦头村,到浙江温州中学读书。他最初的想法是好好学习,好好学习,报效慈爱的母亲。但在1935 65438+2月,北平各校6000多名爱国学生涌上街头,高呼“打倒日本帝国主义”“立即停止内战”,“一二·九”抗日救国运动爆发。得知这个消息后,郑伯庸热血沸腾。他和温州中学的爱国学生一起冲出校门,举行抗日救国游行。他还在集会上发表演讲,呼吁抵制日货,反对国民党的妥协政策,勇敢参加进步学生运动。

当时,温州中学的高三学生马华和他的同学组织了一次野火读书会,并负责编辑野火墙报。郑伯庸是野火墙报的热心读者,两人因此相识,并成为好朋友。很多同学喜欢野火墙报的文章,觉得发了之后不能再看是一种遗憾。建议每两本油印本装订成册,由学生订阅,初中由郑伯庸等学生负责订阅。

1936下学期,郑伯庸任温州中学学生会进步刊物《新路》主编,宣传抗日救国,传播革命思想,激励师生战斗。郑伯庸在创刊号上发表题为《开辟新路》的署名文章:“黑暗的尽头有光明的世界,痛苦的尽头有幸福的天堂;朋友们,让我们携起手来,共同前进!摧毁了黑暗世界,杀出一条新路!”“我们是为了自己,为了社会,为了千百万人的生存。拿起我们的武器,奋斗,努力,争取开辟新的道路!”这篇文章展示了郑伯庸学生时代的革命理想。

作为学生运动的骨干和积极分子,郑伯庸在1936被强制退学,引起了舆论的强烈谴责和学生家长的联合指责。迫于压力,学校不得不改变决定,郑伯庸等48名爱国学生得以复学。

战斗的号角响彻文中的校园。郑伯庸率先以笔为矛,开始义无反顾地走上革命道路。

雾中生成的创作* * *

郑伯庸的文采在革命战争年代崭露头角。

2020年夏天,为了写这篇文章,笔者走访了和郑伯庸一起在浙南特委工作的洪级老人。老人96岁了,思路清晰,性格开朗。他非常健谈。据他回忆,郑伯庸在浙南任宣传部副部长,洪平任主任。他们是上下级。1947年5月,郑伯庸等人领导创办了江南最早的地方机关报《时事周刊》(后更名为《浙南周刊》、《浙南日报》,即《温州日报》的前身)。洪平是主要编辑之一,他们仍然是从属关系,互相支持,互相尊重。

老人闭着眼睛靠在藤椅上,往事涌上心头。他说:伯勇同志鼻尖有一种天生的红晕。有人叫他“老洪”,他也不避讳。他甚至在写文章时署名“红鼻子”。他能文能武,能带兵打仗。无论面对什么复杂危险的情况,他都能从容地安排和分配工作,一点也不显得紧张和慌张。他给战士们上理论课,深入浅出的讲解,讲了很多有趣的故事,大家都喜欢听。革命战争时期,浙南特委的官兵住在洞宫、括苍、雁荡山等山区,没有文化活动。为了丰富大家的精神生活,薄勇同志把附近乡村的歌手(唱温州鼓歌的)请到宣传部总部,演唱了《陈十四皇后》、《十二朵红花》、《乔氏太守哑炮》等。大家围坐在一起津津有味地听着,很有意思,深山里传来阵阵笑声。

郑伯庸在浙南特委宣传部副部长的岗位上忙碌着。他每天必须处理许多事务。他还负责“两刊一报”,其中两个是《新民主主义》和《浙南月刊》,一个是《浙南周刊》。他亲自撰写各种新闻报道和革命故事,并担任主编和记者。他也是文学旅途上虔诚的跋涉者,百忙之中抽出时间从事文学创作。在当时香港出版的《人民》杂志上,有两篇以逸夫为笔名发表的有分量的报告文学。其中一篇揭发了国民党南溪绥靖公署主任吴,引起很大反响。他的笔法优美苍劲,一笔数千字,文章一气呵成。冬天山里冷,他想晚上写作,就向村里人借了个泥盆或者破缸头,放上木炭,生火取暖。郑伯庸长期在浙南山区工作,了解当地的事情。常年生活在普通百姓中间,了解百姓疾苦,是他文学创作的源泉。他和国民党的干部、士兵、学生、士绅、商人、乡长(镇)长和常宝都有密切的联系,所以他的脑海里充满了社会上各种人物的形象。其作品风格古朴清新,语言雅俗共赏,善用群众口语。

新中国成立后,温州一片废墟。时任温州地委宣传部部长、浙南日报社社长的郑伯庸,为建设和繁荣温州的宣传和文学事业付出了巨大努力。与此同时,新社会的一切都激起了他的创作热情,他计划以文学形式反映浙南革命根据地人民的生活和斗争经历。1951年创作《血淋淋的遗书》《我的姨妈》等短篇小说,发表在《人民文学》上。

1953年5月,郑伯庸主动放弃一切行政职务,调到上海中国作家协会华东分会从事专业文学创作,成为中国为数不多的具有革命斗争经验的专业作家。

一座没有痕迹的纪念碑:十五关

在中国作家协会华东分会的两年时间里,郑伯庸潜心于文学创作。

要写的题材太多了,浙南革命根据地火热的斗争生活和那些感人的人和事,总是在呼唤着他的心,丰富生动的革命故事和众多的人物,涌入他的脑海,浮现在他的眼前。他夜以继日地写作,把写作当作新的战斗任务。大约一年后,他写了《高振友》、《我的姨妈》等短篇小说,都反映了游击生活。后来该集由上海文艺出版社出版,其中反映游击战争故事的短篇小说《高振友》等在社会上引起广泛反响。

今天重读郑伯庸的文学作品,我们可以欣赏那些弥漫着泥土芬芳的文字,它们真实细致地描写了浙南农民渴望革命的纯朴情怀和革命者在敌占区秘密工作的惊险刺激,我们不能不佩服他的文采。

65438年至0955年,因工作需要,郑伯庸调回浙江,任省文联文艺局长、秘书长。他是一个有强烈责任感和奉献精神的人。回浙江工作后,他贯彻“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方针,领导创办文学月刊《东海》,主持召开全省文学青年创作会议,创办东海文艺出版社,吸引和团结了一批省内外作家,培养和扶植青年作家,出版了许多反映抗日战争和解放的文学作品,开创了浙江文学工作的新局面。

在这一年的6月5438+065438+10月,时任浙江省委宣传部副部长(后改为文化部、教育部)兼文化局长的黄源决定组织力量改编《十五关》。黄源,原名黄河清,作家、编辑和翻译家。他非常欣赏郑伯庸,并把他作为自己的副手。黄源曾说:“我要改编《十五传》,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郑伯庸。”于是,黄源和郑伯庸分别担任了“十五关”整理组的组长和副组长。

《十五关》又名《双熊记》,是中国戏曲作家朱?(朱)传奇之作,昆曲之代表作,用熊氏兄弟受冤屈,双双被判死刑的故事,揭露和批判主观臆断、循规蹈矩的官僚作风,歌颂实事求是的精神。郑伯庸与黄源等人商量重写《十五关》的主题和改编方案,认为应保留原著中的积极因素,而删除故事情节,将全剧由“双线”改为“单线”,并定义为“鼠灾”、“受委屈”、“见资”、“疑鼠”、“访鼠”、“审鼠”,改编方案确立后,郑伯庸作为具体工作的执行者和组织者,与编剧和演职人员共同努力,他们反复改编、排练、修改、打磨、完善,使全新的《十五关》主题更加鲜明突出,情节更加离奇曲折,表演更加精彩幽默,唱腔更加婉约优美。

1956年,《十五关》在杭州、上海、北京等地首演后大获成功,形成了“全城争鸣十五关”的盛况,也进入了* * *。《人民日报》发表社论《从“救戏”说起》,让昆曲濒临绝境。因为它的成功,大量传统剧目重返舞台,话剧演出市场回暖。

作家汪曾祺曾说,整理传统剧目最成功的是昆曲《十五关》。“它的水平比何和女将都高,因为它把这样一个人物写得那么具体丰富,没有任何概念化和主题化的痕迹在先。”1998 10,郑伯庸逝世37年后,黄源在纪念郑伯庸的文章中写道:“十五关改编的成功,归功于郑伯庸同志。”

遗憾的是,率先改编编曲的《十五关》成为郑伯庸文艺创作生涯中的最后一座丰碑。1957年,“反右”风暴中,郑伯庸被错误地划为右派,被诬为“浙江文艺界右倾司令”,被发配到乐清县农村监督劳动,开始干耕田养猪等重活。饱受迫害和折磨,于1961年5月死于肝病,享年42岁。据说在灾难的岁月里,他烧掉了小说《太阳升起来了》的一份手稿,这份手稿写了40万字,没有经过修改,反映了浙南革命斗争的历史。

1979年2月,郑伯庸被平反。65438年6月+同年10月,浙江人民出版社出版了他的小说集《我的姨妈》,作为对他的纪念和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