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语文教学的学科精神
语文教学的学科精神首先是一种语言精神,这是语文教学的生命特征;其次,它是一种审美精神,是语文教学的风格表征;三是一种文化精神,是语文教学的人文烙印。语文教学学科精神的价值取向对推进语文课程改革、提高人类生活质量具有重要意义。
关键词语文教学;纪律精神;语言精神;审美精神;文化精神
语文作为语言与人类之间意义构成的记录和阐释,是对生命活动和生命内涵的凝视和透视,也是对社会历史和民族文化的关注和融合。总的来说,语文教学的定位是语文学科精神向何处去的问题。语文学科的精神取向既能表达语文课程标准的基本理念,又能融入语文教学行为的目标操作。语文教学能否以学科精神为指导,对推进语文课程改革、提高人类生活质量具有重要意义。
一,语文教学的语言精神、生活特征
语言是人类最基本的存在方式和状态,语言的体验过程也是生命的生命过程。只有在语言中,我们才能找到对人类生活的完整、透彻和客观的理解。把语言作为一种生活现象,一种真实的、原始的姿态,是语文教学学科的本质。
1.语感和味觉,一种与人类世界交流的特殊符号。
语文课是学习和使用语言的课,培养直接、快速理解语言的能力是语文教学的首要任务。王尚文先生说,“语感是人们适应语言对象的感觉,是人们直接感受、领悟和把握语言对象的一种能力、一种方式和一种结构。”[1]语言不仅是一种可以单独发挥交际功能的音频符号,也是一种以视觉形式为媒介的信息符号。语文教学立足于民族语言特点,以对文本作品中语言的分析、理解、体验和吸收为主要途径,培养和提高学生感知音韵、鉴赏意义、理解语境的能力。
世间万物只能以语言进入人类视野。当语言记录了人类社会的存在、进步和发展,就为语文教学留下了广阔而广阔的艺术空间。无论是语音和文字的风格,还是语言和思维的关系;无论是语言交际的基本方式,还是语言风格的审美特征;无论是对人类精神文化的反映,还是对社会历史现象的反映,都告诉我们,语感的培养是语文教学工具性与人文性相统一的最好体现。汪曾祺的《金岳霖先生》抓住了金先生日常生活和工作中的平凡琐事,用深情的语言笔触和幽默的细节刻画了一位“充满知识、天真而热爱生活的伟大哲学家”。在文章的字里行间,我们可以亲眼看到金老师的着装和生活的独特之处,亲眼听到金老师与众不同的独特教学对话。人物之所以在纸面上如此传神,取决于汪曾祺的语感和风格,看似闲散却蕴含深意,朴实无华却性格刚强。
伽达默尔说,“语言不仅仅是一种适合人类生活在世界上的设备。相反,以语言为基础,用语言表达出来的是人拥有世界。”[2]语言的本质是世界可以用语言来呈现,语言的世界是人类存在的世界。人们总是在一定的语言形式中编织生活,在一定的语言环境中欣赏世界。语文学习是一项非常复杂的心理活动。有思维、想象、情感等的参与。,我们可以从语言出发,又回到语言,熟悉语感。在品味和回忆作者作品的内心感受和思想时,能够深刻地把握语言的组织形式和物质内涵,在长期的阅读、观察、评价和理解过程中形成对语言和文字的理解和领悟能力。
2.务实的表达,承载生命精神的特殊使命。
语言是人类精神力量的产物,哪里有语言,哪里就有生命精神和民族精神的原始语言力量。面对作者情感、思考、想象、探索的人生作品,语文教学就是引导学生在听、说、读、写的过程中把握语言的内在品质,在语言中寻找生命、民族、历史的精神存在,一次次完成语言交际,获得语言能力。
语文教学是一种对话教学,是读者、作者、作品之间的理解和体验。"语言只存在于交谈中,也就是在相互理解的实践中."[3]人类语言的精神是在相互理解和体验中不断涌现的,这是一种特殊的生命过程。既是一种体验,也是一种释放,更是一种交融。在余光中的《听冷雨》中,单是标题中的“冷”字,就给人以诗的意象、韵律和意境,还有无尽的寒湿、抑郁和哀叹。全文以雨声和雨景为主线,表现了作者在潮湿连绵的春雨中对家国的强烈而深沉的思念。作者回忆自己半生漂泊的经历,反复引用古诗来衬托自己对故国河山和传统文化的向往。丰富生动的修辞和参差不齐的语言节奏,既是绝对的语言艺术,也是作者带着强烈的中国感对中国文化的赞美和眷恋。“杏花,春雨,江南。六格,也许那块土就在里面。”只有这句话说明,语言形式的背后有鲜活的生命,是一种精神的喷射和精神的律动,孕育着汉字文化的真谛和美的不朽灵魂。
人在语言中有两种生存方式,一种是听,一种是说。不听无话可说,不听也难开口。语文教学中的对话,不仅仅是彼此之间文字的表达,而是需要以一种平静而谦卑的态度,捕捉文本语言与读者语言之间的代码。甚至冥想和等待也是一种言说和交流。当书面语作为开放式阅读材料时,读者与作品的交流介于口语和书面语之间,语言单位的组合变化反映了人的思维特点和思想水平,也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人和语言的本质。语言属于社会和民族,也属于个人,具有生命力。只有在学习和使用中,语言才能追求生命的真谛,赢得生命的希望,焕发生命的活力。
二,审美精神,语文教学的风格表征
在长期的文化积淀和历史发展中,文学生产以人类物质生产和社会实践为基础,文学作品形成了相对稳定的审美特征和人物风格。语文教学就是要引导学生对构成这些特征的文学作品进行立体的解读和多层次的探索,形成相应的审美意识和能力。
1.情感意象将感知的世界呈现在读者面前。
语文教学活动不是简单的认知学习活动,而是丰富的情感交流活动。语文教材是作家内心情感的外化作品,表现出独特、复杂、灵活、生动的情感内容;挖掘和利用教科书中丰富的情感矿藏,用具体可感的语言形象铸造学生美好的心灵,内化抽象深刻的精神世界,正是语文教学的基本属性。
文学作品中的自然景物往往是作家审美感受的投射影像,嵌入作者的生活体验和人格语言中。它们不仅是作者情感的载体,也是作品内涵的表达。意象无穷,情感无穷。在审美活动过程中,审美对象作为一种感性存在,不仅能引起读者的阅读兴趣,而且能引起读者的情感体验,获得一种审美愉悦和道德熏陶。唐代诗人钱起写过一首《向古灵色》,这只是一首应试诗。这样的诗难出佳作,却大放异彩,脍炙人口。诗人以非凡的想象力和创造力,竭力描绘向灵鼓瑟的神奇力量,总结出“曲终人不见,江面几峰”犹如神来之笔,奇妙地创造了自然。表面上看,两句话风马牛不相及,但两个意象都传达出一种悲凉而平静的气氛,于是调和出一种清亮的声音,苦涩,悲伤,向往的情感。诗以看不见的音乐和看得见的场景为背景,在想象中驰骋,幻想着现实。仿佛在青山绿水间看到了一个刚刚放下云,悠然离去的女神的形象,在平凡的形象中蕴含着不平凡的情怀,余音绕梁,回味无穷。将抽象的情感转化为形象化的具体事物,不仅是诗人情感艺术的成功表现,也是诗歌美学的独特魅力。
朱光潜说,“因为有了情感的合成,原来看似漫无边际的意象可以变成不漫无边际的,原来看似重复的意象可以变成不重复的。”[4]审美心理学告诉我们,文学作品中的意象往往是静态的、无声的,与读者的阅读和理解是有距离的。只有通过想象和联想来体验,我们才能产生心灵感应的图像。主动的感性活动充满了好奇和期待,这是一切认知活动的基础,是审美心理活动中的一个原始要素。所以,作家要有情感铺垫,才能驱动想象去描绘形象,读者要有情感支撑去阅读形象,拓展想象。语文教学需要充分利用想象和联想,唤起心中的意象,把审美的情感价值放在审美教学的首要位置。情感的真挚感性的发现,想象的清晰,联想的丰富,是美的提纯和升华,美在于情感。
2.诗意的意境,在读者心中种下精神世界。
“意境是诗歌所描绘的生活图景与所表达的思想感情相融合而形成的艺术境界。它把生活之美提炼为艺术美,把里面的故事和外面的东西融为一体。”[5]不仅诗歌最美的境界是它的意境,也是所有文学作品最美的境界,意境是艺术作品建构的独立的审美空间。语文审美教学本身就具有诗性,教学所追求的诗性意境就是让读者身临其境,感受其情,在意象世界中感染艺术世界,既沉浸在教学情境的亲和力中,又享受文本精神的意义。
美是灵魂的产物。“在看到意境的那一刻,他就是在创作,在欣赏”[6]。文学作品的生命不仅取决于作者自己的创作,还需要读者的解读来发扬光大。如果读者能够通过欣赏看到文本的意境,并将这种意境内化为自己的精神作品,那么在作品与读者之间就形成了一种完整的艺术。在曹禺的《雷雨》中,蝉、蛙、雷的自然场景反复出现,都夸大了“苦夏”的戏剧氛围,生活在其中的主人公陷入了一种欲望和追求的“激情”之中。周冲在梦中冲动,沉溺于精神梦境;樊沂、周平、四凤、石萍都向往非理性的情欲,尤其是樊沂有着原始而可怕的野性魔力;而周朴园生活在自己的算计中,充满矛盾和复杂的人性。这些人都在人间的苦难中找不到出路,在近乎疯狂的雷雨般的狂躁中挣扎着生活。所以他作品中的悲悯就成了一种特殊的审美超越,是一种高于更高意义上的觉醒和觉醒。
每个作家都有自己的作品风格。“风格是在同一艺术家的作品中随处可见的个性特征”[7]。在理解作品的地方,欣赏风格成为审美精神的重要表现。文学作品的风格境界是作者作品的精神能量,是文本的生命力。它渗透在形象与情节、语言与细节、文本的所有文体形式与意境之中。在语文教学中,只有感受和欣赏作品语言的形象和意境,通过有声的对话和交流把无声的语言传递到学生的内心,通过动态的人类体验把静态的文学情感融进学生的精神,学生才能深入作品的深处去理解和感悟作品的深层审美意义,才能在观察审美对象的实践中发现和完善自己的审美人格。
三,文化精神,语文教学的人文烙印
汉语以语言为承载文化的基石,汉语在文化的土壤中生长发展。文化是中国人的脊梁和灵魂。“文化的本质是人化,人的自我完善支配着人的各种文化追求。”[8]语文教学的过程是文化渗透和文化再生的过程,语文教学的使命是给学生一个安身立命的精神家园。
1,人文启示,文学灵魂的觉醒与彰显。
文学是人学,它不仅表达人的存在和命运,而且启迪人的理想和追求。孙绍振先生认为,“人文精神不是简单的教条,而是一种渗透在字里行间的精神。.....真正的人文精神是在作品里,而不是在文本之外。分析文本中潜在的人文精神是语文教师的一项艰巨任务。”[9]真正的文学鉴赏,不仅仅是发掘作品的主题,而是通过体验、理解、感受作品中所释放的思想和情感,使读者的感性体验与作者的生活匠心达到一种默契与和谐。所以语文的解读就是人性的解读,就是让学生认识到民族文化的精神,得到精神的洗礼和人性的启迪。
罗曼·英伽登说,“读者必须在一定程度上与作者合作,并使用他的作品来重新发现那些特殊的价值属性。”【10】文学作品的真正存在,只在于阅读理解和阐释的过程中。阅读对话成为作者视野与读者视野交融的具体表现,作品的内在价值、审美感受、思维方式、自由精神等文化因素在教学过程中得以再现和再创造。刘亮程的《今生的证据》是寻根文学的杰作。在世俗与精神的矛盾世界中,家不仅是对事物的记忆和怀念,也是精神财富的思想资源。在文章的最后,作者说,“当家被抛弃的时候,我知道所有回家的脚步都已经坚定地走在虚无的道路上。”这里的家不仅仅是一个具体的物质家园,更是人的精神家园和精神寄托。在作者朴实的写作世界里,饱含着作者对村庄、土地等一切自然事物的感激与崇敬。它的特别之处在于反对其他思乡作品反复唱出的对故乡的爱,而是超越这种情感进一步追问人与故乡的关系和意义。这是一种书写生活的方式,也是作家在内心不断建造和充实的精神圣地。
文学作品具有维系和传播的精神功能,需要每一个读者用自己的生活积累和思想知识去理解和阐释、领悟和深化。一切可理解的阅读对话都是一种精神上的阐释和再创造,是一种从静止的、没有生命的语言到流动的、鲜活的意义的转化过程。一个优秀的语文教师,不仅要引导学生体验和理解作家通过作品传达的深厚感情,更要展开思想的翅膀,完成作品的二次创作,去染读者的人性,去解真理的奥秘。
2.哲学思考,突出和瞄准文化价值。
“语言是人类思想和文化的居所。在人与客观世界的互动中,通过语言来表达或记录一个人的思想和感情,从而沟通思想和文化。”语言是生活的工具。语言的意义不仅在于塑造精神,更在于使人进行精神交流,形成互动* * *的社会文化。语文教学通过语言分析来理解和解释人与自然、人与社会、人与精神等文化密码,其实质是在精神和意识的世界里对人类文化现象进行哲学思考。
从哲学的角度来看,文化有时间感,有历时性的形式。浩瀚灿烂的文学作品,包含了民间道德、文明风尚、艺术风格等一切人文痕迹和社会因素。无论是“文化”还是“哲学”,它们最深层的根基在于人类自我完善和自我发展的实践要求,其最高使命是关注人类的存在和人类的意识。人是文化的主体。在语文教学活动中,师生之间、“人”与“人”之间的语言活动是文化实践和文化创造活动。柳叶园的《再现大地》是一篇哲学随笔,作者在其中始终回答一个贯穿整篇论文的中心问题:经典的意义和魅力是什么?作者讲述大地和榕树的现象,语言透露出丰富、大气、生机勃勃、包罗万象的质感;直到第三季,作者再也受不了对经典的崇敬和崇拜:“那些或短或长的句子,或远或近的一页一页的思想,是那样的厚重、自信、振奋。它们常常让你走在源头,走向天空,回到语言诞生的地方。.....如果天地真的让人至高无上,那么语言的本质就应该是生命和创造。生命和创造是永恒的,永恒怎么会过时呢?”高贵、理性、激情、热血的散文在《柳叶园》的语言中涌动,纸上写满了作者的自省和哲理思考。《地球再现》的“地球”,既是“文化地球”,也是“精神地球”。人类只有踏上坚实而经典的“大地”,才能拥有头顶灿烂的星空,才能回到充满舒适的精神家园。
哲学激活语文,语文回归人性。语文课本里有太多对人生、历史传统、现代价值观的探索和反思。我们需要在语文活动中把自己的生命变成自己意志和自己意识的对象,深化哲学智慧,秉持人文精神,激发人们的思考、想象和批判,实现真善美统一的理想和文化自觉。语文学科精神的价值取向是根植于语言精神,构建审美精神,凝聚于文化精神,最终给语文教学打上鲜明的人性烙印。
参考资料:
王尚文。语文教学中的错位[J].教育研究,1991,(10)。
[2][3][7][德国]汉斯-格奥尔格·伽达默尔。真理与方法:哲学诠释学的基本特征(第二卷)[M]。洪汉鼎,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04年:574,578,667。
[4][6]朱光潜。朱光潜谈美学[M]。南京:凤凰出版社,2011: 59,46。
[5]万福成。李荣。论语文教育的美学[M]。青岛:青岛海洋大学出版社,2001: 168。
[8][11]邹当代文化哲学[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7: 15,101。
[9]钱理群。孙绍振。王辅仁。语言的解释[M]。福州:福建人民出版社,2012: 178。
[10][波]罗曼·英伽登。对文学艺术作品的理解[M]。陈彦谷,译。北京:中国文联出版公司,1988: 9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