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强的心
虽然我知道齐老师已经饱受病痛的折磨,但对她来说,最后的日子成了每天的煎熬。但当消息突然传来,我还是觉得措手不及,心里无比难过。
第一次见齐老师是1992。那年暑假,我们同时被转到了年轻的历山中学。依稀记得当时的学校只有一个工字型的教学办公综合楼和一个实验楼。校园里到处都是建筑垃圾,绿化带极不平整,更别说花草了。操场上有一堆堆的石头,凹凸不平。
从注册的第一天起,全体教职员工就投入到火热的工作中。我们每天和农民工一样,在炎炎夏日下挥汗如雨。铲头、羊镐、铁锹已经把我们的手弄得血肉模糊。用扁担挑土筐已经磨坏了我们的肩膀。干完活,我们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家,十个指甲里都嵌着泥。当时,齐老师三十八岁。皮肤白皙,单眼皮,身材矮小,短发,衣着朴素。她是那种在人群中很不显眼的人。她话不多,也不抢风头。她喜欢默默低头,脸上总是挂着谦和的笑容。
开学后,新同学来了。齐老师是地理老师。她是92级4班班主任,我是6班班主任。所以我们有更多的交流机会。我们在岱岳一起早出晚归吧。每天早上6: 50到校,晚上学习两晚(毕业班加三)。下午最后一次课外活动,我们会带学生去打工。我们经常来不及吃晚饭,饿着肚子去上晚自习,晚上9点多才回家,学生放学之后。印象中,那一年,齐先生的儿子还在上小学。她带着极大的热情走路。当时她班上有几个调皮的学生,特别不好管理。她经常骑着一辆破自行车去学生家串门。反复找他们“开小灶”,苦口婆心。
第一次听说齐老师确诊肾病的时候,我不明白肾病有多可怕。她像往常一样在工作。她的脸很苍白,但我觉得自从我遇见她,她的脸就没有红润过。所以没有特别的感觉。
我们是一群庄稼人。农民仍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那时候五冬六夏,班主任总是比太阳早上班,对着月亮回家。寒冷的冬天,天刚亮,有人悠闲地在南马街头做早操,有人悠闲地买早餐。暮色中,只有两种人会骑车赶去上班。一个是穿着黄大衣的农民工,一个是弱不禁风的老师。那时候我们的寒假暑假都没用。无数个周末和假期,我们的课程排得满满的。在全体工作人员的共同努力下,历山中学成为当时全县最抢手的学校。很多家长为了让孩子进这所学校,跑了门,想尽办法挤破头。学校周围的建筑也很热。各种荣誉涌入,历山中学逐渐成为一个风姿绰约的美人。"只要她转过头来笑一笑,就有一百个咒语被施了,六宫的脂粉和颜料也就化为乌有了。"多年以后,我的一位老同事感慨地回忆说,我站在讲台上,用“我骄傲,我来自立山”的演讲赢得了热烈的掌声。
人们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但是孩子已经长大了。一级一级的学生来了又走了。十年二十年,对于一个学校来说,无非就是加粗档,加高楼,换花草树木,换大门。对于一个人来说,是从黑发到白发,从青春到衰老的过渡。像所有的工作场所一样,学校就像一个法庭。长安遍地花,玉环飞燕满尘,宫女白发,议论玄宗盛况。
在这个过程中,先生也像一朵一直在努力开放的花一样走出了人们的视线。关于她的消息变得分散了。最初,她的病情恶化,她开始在家透析。后来去医院透析。钱不够,全校工作人员捐了一次。校园里,用红纸黑字贴着齐老师的感谢信。然后是骨质疏松和骨折。是住院。每年春节前,市教育局都会去她家送温暖。
2013,在济南和家人在医院。当时齐先生在济南住院透析,家里有事,没人陪。齐老师一生强。实在没办法了。打电话给阿贝尔·塔马塔老师。善良的田老师想到了齐老师的难处,知道她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轻易开口的。田老师向学校请假一周,自费去济南照顾齐老师。田老师周末去看我了。病重的齐老师还惦记着我,带了一盒牛奶让田老师带给我。田老师觉得这份情意太重,无法传达,她只是把自己的想法传达给了我。得知此事,我痛哭流涕,为齐老师的重病感到惋惜的人,还是少了一份姐妹情谊。
后来有一次在学校门口偶遇齐老师。现在回想起来,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她。她和我面对面站着,微笑着,语气温柔而平静。20多年的痛苦和煎熬,10多年的透析,已经让齐先生脸色苍白。密密麻麻的皱纹,那么细小而均匀,让她的皮肤看起来粗糙得像皱巴巴的纸。然而,我能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一对火焰。令我惊讶的是,火焰跳了起来。有一种顽强的力量,从那里散发出来,正在和我进行一场生命的对话。多清楚。有多强。有多满。多么意气风发
齐老师去世后,工会的张老师在微信群里留言:
“七月七日,流泪的日子。
今天中午,我得知齐邓英先生于7月7日晚9点去世,我想哭。齐先生的余生过得太辛苦了。他66岁,很年轻的年纪,患病20多年(1995年确诊肾病),肾透析10年。人们常说阴历七月七日下雨。据说七夕的雨是织女的眼泪。去年的七七真的应验了老百姓的话。早上开始下雨了。比如人悄悄哭,晚上九点下大雨。大雨整夜没有停。似乎上帝也是用这种方式来悲痛这个苦难、善良、严肃的人。
我去了办公室,看了齐老师的档案。齐先生出生于1954年7月,参加工作于1970年7月。曾在蒙阴师范学校学习、任教,后在芦村中学、历山中学任教(1992年至今)。多次被评为校(镇)、县优秀教师、班主任、党员,并作为党代表参加县八届。
我和齐老师共事过,和搭档当过班主任。齐先生对工作执着认真,对同事真诚热情。齐老师对社会善良感恩,对之前收到的老师捐款念念不忘;她身体不好,却很关心老师们的大事小情;她总是说帮助她的上级是没有用的。送给别人吧。我现在有足够的钱...
还有很多。说来话长。只祝齐先生一路顺风。"
还有一个同事叫智乐,明明是齐老师的学生,还在群里留言:
“一会儿,针线像慈母;又伤心又惭愧,今天的怪胎很惭愧,先生。齐老师是永恒的!(齐老师以前是学生)。”
一个同事打电话给我,说齐老师就是这样的人。学校只为她组织过一次捐款,钱不多。但她一直痴迷于此。她想到的都是同事的大事小情。谁的孩子上大学?谁搬了新家?她派人带钱来。
愿逝者安息,生者珍惜。齐老师,旅途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