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一中学吧

本文基于一个真实的故事,感谢BuongiornoPrincipessa提供了这个故事。

下午刷朋友圈的时候看到蒋超发的话:“这个世界上只有两种人,一种叫安夏,一种不叫安夏。”

我点了根烟,慢慢地吸着,烟转出来的时候有一声叹息。

我和娇江从小一起长大,爬墙和树下钓鱼,院子里就我们两个人。大人们每次看到我们像泥猴一样打滚,都会无奈地感叹:“哎呀,又是这些臭小子。”

我们小学初中都是西北机场的子弟学校,一半以上的学生都是院子里的孩子。我们更是肆无忌惮,经常带着一堆小哥哥在学校里走来走去。那是年轻人和危险分子风靡一时的时代。每个没有头发的年轻男孩都迫不及待地想成为陈浩南或山鸡兄弟。乔江被大家称为大哥。我觉得二哥丑,大家都叫我雷哥。顺便说一下,我的大名是雷速。

小男孩是荷尔蒙开始旺盛的时候,每天精力爆棚。他恨不得把学校里所有的委屈都摆平,把所有看起来不开心的男生都收拾了。

我和Jo Jiang不在同一个班。除了对对方忠心耿耿之外,Jo Jiang学习也极其出色。用现在的话说就是学霸,每年年级第一。他从来没有空手回来参加市里的比赛,所以老师对他的“恶行”视而不见。我做不到。我不是毕业生,但是刚刚考过,被分到普通班。

即便如此,也丝毫不影响我们兄弟俩的革命友谊。Jo Jiang有什么好消息会打电话给我,有什么心事也会告诉我。

初三,学习任务越来越重,升学压力越来越大。我们这些人成了老师的重点,出去挑个东西都得看着暗无天日。Jo江作为学校的尖子生,被老师的手掌牢牢压制。

这天放学后,我早早地在131班门口等着。明天是周末。今晚我没有为自己学习。我告诉Jo Jiang去学校后面吃炒面。数学老师拖了十五分钟,终于合上了课本。他还没来得及走下讲台,Jo Jiang就跳了出来,抓住我的胳膊跑下楼去,追赶一个邪恶的幽灵。

跑出校门后,蒋超停了下来。

两个人抱着膝盖弯下腰,喘息着。

“娇江,你跑什么?”

蒋超直起身子,踢了踢脚下的石头:“别提了,我们班有个转学生。”

“转学生怎么了?”

蒋娇的脸突然变得有点红。这个男生从小长的有点皮,其实很帅。皮肤白,眼睛大,鼻子高,嘴唇红,牙齿白,初中一米七。现在他表现出这么害羞的表情,直接让我震惊了。

“啊,娇江,你没事吧?你为什么脸红?”

娇江拉了拉肩上书包的带子,不耐烦地说:“那个转学生是坐我桌子的女生。”

“哦,我明白了,娇江,你小子害羞,哈哈哈。”

我瞪大了眼睛,伸手指了指红着脸的娇江,嘴里可塞着一个鸡蛋。

娇江踢了我一脚:“我不害羞,但是真的很漂亮。”

我扭着身子捂着屁股尖叫道:“娇江,你春天到了!”

那天我没有闻到炒细面的味道,就逗了娇江,江伟踩了我好几下。

过了周末,我就把这件事忘了。初三的课业太重了。我完全不记得Jo Jiang对一个漂亮的女孩脸红。

不记得过了多久,大概一个月吧。我突然发现江最近没有来看我。放学后,没有他的踪迹。这家伙在干什么?

我趴在131的窗户上,准备喊出娇江。

Jo Jiang的座位在那边的窗户下面,中间。我刚要张嘴,就愣住了。娇江坐在靠窗的位置,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孩坐在外面的座位上,皱着眉头看着桌上的书。在一边,Jo Jiang低着头靠过来,好像在给这个女孩上课。女生可能学习成绩不好,有点迷茫。他们会看一会儿书,抬头看一会儿Jo Jiang。

女生都很漂亮,看着舒服没有任何攻击的那种,皱着眉头都好看。乔姜一直很有耐心,总是侧身耐心地解释着,难得的是他的脸上总是带着笑容。

该下课了,教室里人不多。我伸手捅了捅坐在窗边的一个同学:“喂,娇江,那是什么?”

被我捅的那个男生抬起头来说:“给安夏上一课。最近一直是这样。下课了,除了上厕所,就是给人找话题。”

“那个女孩叫什么名字?”

“安夏,安夏,夏夏。转自六十七。”

我把身体从窗口收回,抓了抓头发。我没有打电话给蒋乔。

蒋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管闲事了?像大尾巴狼一样笑。那个女生应该就是炒面那晚提到的那个女生。

我整天如坐针毡。从学校放出来的时候,我憋不住了。我跑到131的门口等Jo江。

131今天没拖班,教室里人很少。那个叫安夏的女孩正在收拾书包,有时她会斜着头和Jo Jiang说些什么。乔姜这几年有个习惯。他在学校完成所有作业,从不把作业带回家。我跟他混了这么多年,从没见他放学后收拾东西。

现在他耐心的坐在那里,看着安夏慢慢的收拾东西。

瞬间,脑海里响起一个响亮的声音:要下雨了,妈妈要嫁人了。喵,蒋超是认真的。

我耐心的蹲在门口等了十多分钟,两个人才慢慢出来。

我跳起来拍了拍娇江的肩膀:“娇江!”

Jo Jiang和那个叫An Xia的女孩都被我震惊了。乔江瞪着我:“我吓死了...我很害怕。”

他硬生生把“老子”这句话吞了下去,舌头大概也打结了。

安夏有点脸红:“娇江,我先走了。再见。”

说完就跑了。

我绕着江走着,嘴里嘟嘟囔囔。

蒋超抓住我的大衣领子说:“雷速,我有几天没见到你了。你变成驴多久了?”

我从江手里把衣服拉出来,笑着说:“几天?几天?说吧,告诉组织,你最近在干嘛?如果你一个月不跟我玩,我的铁拳都生锈了。”

蒋超拍了一下我的头:“走,吃炒面。”

当老板把两盘炒面放在我们面前的时候,我正张大嘴巴,嘴里含着吸管倒在地上喝冰峰。

刚才,姜乔对我说:“雷子,我好像喜欢上了安夏。”

虽然已经是初三了,但是男生总是比女生慢,我这种笨性格也没想过早恋。虽然我以前取笑过珠江春潮汹涌,但我从未失去理智。此刻听到Jo江说话这么直,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娇江伸手托住我的下巴:“闭嘴,我流口水了。”

我用袖子蹭了蹭下巴:“娇江,你,你要早恋?”

乔江似乎有些不安。筷子胡乱搅拌着面前的细面粉,却没有送到他的嘴里。他有点烦躁地丢下筷子。

“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她是六十七中转来的,数学很差。老师让她和我同桌,让我帮她。嘿,她其实挺聪明的。我会告诉她,她会理解的。”

我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聪明驴,你那天那个问题至少说了五遍,还不如我。

娇江并不在意我的想法,接着说,“我觉得她人很好。那天我感冒了,她还帮我打水。而且她英语很好……”

那天,我和江聊了很多关于安夏的事情。安夏将向报纸上刊登的灾区儿童捐赠衣物。路上遇到流浪猫,他会喂火腿肠。他笑的时候有两个浅浅的酒窝,总有栀子花的味道。

在Jo Jiang的描述下,这个叫安夏的女孩是个天使,浑身散发着圣洁的光芒。

“你告诉她你喜欢她了吗?”

我打断了蒋乔的喋喋不休。

乔姜愣了一下,脖子红红的。

“不,我不敢。她不喜欢我怎么办?”

我二岁男孩的心无法理解Jo Jiang的心思突然变得细腻。总觉得喜欢就说出来。如果我不喜欢,我不会失去一块肉。

我认真地表达了自己的观点,Jo江盯着炒面看了一会儿,坚定地摇了摇头。

“我不能说。这下好了。如果我说了,她拒绝了,她可能再也不会理我了。还有初三,明年中考,我不想影响她。”

我惊讶地看着街对面的蒋乔。少年的脸还很青,但不知何故表现出了决心和担当。

“你也什么也别说,听见了吗?”

乔江恶毒地威胁道。

我往嘴里塞了一口炒面:“我在乎你。”

从那以后,蒋乔很少和我们一起玩了。偶尔去看他,总是看到他和安夏在冬日的阳光下笑得很厉害,看不到他们的眼神。

初三很重,大家都在逐渐努力,都在努力考个好高中。名单公布时,我吃了一惊。

蒋乔被市一中录取了。要知道,以Jo Jiang的成绩,上个市最好的实验中学都没问题。看着他比一中高的分数,他往下瞟了一眼。果然,在中下位置,我看到了安夏的名字和一个刚好够初中部分数的分数。

我叹了口气。恋爱中的男人智商都是零。但我立刻又窃喜了。我报了一中,刚好够用。我的名字和安夏挺近的。嘿,我又可以和江在一起了。

开学第一天,我和Jo Jiang一起报了名。他的优异成绩毫无疑问进入了重点班,而我却误打误撞和安夏在一个班。

开学要军训,秋老虎肆虐,一堆婴儿被折腾得半死,汗流浃背。晚上吃饭的时候,乔把我拉到一边,递给我一个小盒子。

“娇江,你军训傻吗?你为什么送我礼物?”

娇江怒视着我:“明天你拿去给安夏。这是葡萄糖。我妈说可以防止脱水。”

我朝Jo Jiang吐了吐舌头:“你为什么不自己去?”

经过一天的日晒,Jo Jiang的脸有点红,现在更红了。

“没什么档次。送过来太多了。”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那么这三年我是不是要做一只信鸽了?”啊,我是白兰鸽..."

娇江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等等,等等,我去告诉她。”

我专心做我的好兄弟,化身勤快的小信鸽,为两只鸿雁传东西。大部分时候,Jo Jiang让我带给安夏,有时候是吃的,有时候是精致的小书。安夏每次收到礼物都会愣一下,然后仔细看完,放进书桌口袋里。

信鸽不知疲倦的飞了一个学期,真的是受不了。

我一把抓住刚从法庭上下来的乔姜,说:“乔姜,我受不了了。喜欢别人,就自己表现出来。我每天都像个傻瓜。你不怕安夏有一天会喜欢我吗?”

娇江听了我的话,突然转过身来,有点凶狠地看着我。

我叹了口气:“兄弟,我跟你开玩笑的。我只是不认为你这样做是个好主意。我一直这么认为。其实安夏能猜到你的意思。你以为她的东西一直没还给你?而且每次收到礼物,你都小心翼翼的收好。别慢吞吞的,坦白就好,说不定人家还等着你说开心的话呢。”

乔江擦了擦汗:“等一下。”

我一直不想知道Jo江在等什么,但从那天起,他再也没有让我送过什么东西,而是开始自己送。

周末我们三个会一起出去吃烧烤,偷偷喝啤酒,玩电子游戏。安夏笑靥如花,娇江深情,但他们始终处于这样暧昧的状态,谁也不去捅破那层纸。

高二的一个周末晚上,Jo江突然给我家打电话:“雷子,出来陪我喝酒。”

我匆忙穿上裤子,跑了出去。我看见江坐在楼下的长椅上。那时候的Jo Jiang已经不算高了,但也是一米八的大男孩,身体结实,没有初中那么瘦。他穿着一条牛仔裤,腿伸着,靠在椅背上,嘴里叼着烟,一脸落寞地看着旁边的葡萄架。

我跑过去踢他的腿:“喂,什么尸体?”

Jo江看了我一眼,他脸上的灰败让我吓了一跳。

“我靠,你怎么了?啊!不会是表白被安夏拒绝了吧!”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敏感,我只是踩了Jo江的痛脚。他起身踢了我一脚,正好踢在我的脚踝上,让我眼泪都出来了。

“娇江,你疯了!叫我下来喝酒,干嘛踢我!疼死我哥了,操。”

娇江弱弱地看了我一眼:“安夏要出国了。”

我被这句话惊得脚都忘记疼了。

“你说什么?谁要出国?”

“安霞,去美国吧,签证下来了。”

我张了张嘴,看着浑身腐烂的娇江,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告诉她你喜欢她了吗?”

乔姜把烟头扔在地上,用脚捻着:“说个屁,人都走了,不回来了。说了也没用。”

娇江的声音带着哭腔,我感觉自己的声音有点紧。

我一路看着他对安夏的好。两年多了,男孩一直在心里默默喜欢着那个男人。为了有送礼物的理由,他特意买了一本日历,把所有著名的节日都标了出来,甚至还在植树节送了安夏一个小家碧玉。

他在等待一个机会,也许是他长大的那一刻,也许是他自信心爆棚的那一天。他准备告诉喜欢了两年多的女生:“我喜欢你。”

然而,现在一切都没用了,一切都晚了。

那个叫安夏的女孩,终于没有等到那句“我喜欢你”,她就要离开家乡,漂洋过海,千里之外。

我不记得那天Jo Jiang喝了多少瓶啤酒。直到老板喊关摊,我才摇摇晃晃地去扶不肯放下瓶子的Jo Jiang。两个人都有点高,Jo Jiang被凳子绊倒,摔倒在地,脸贴在桌腿上,全身青紫。

Jo江趴在地上,我和老板好不容易才把人拉起来。我起来后,发现他青紫的脸上满是泪水,已经抽泣起来。

安夏离开的那天,蒋乔没有去为他送行。他站在院子里的葡萄架下,整天盯着天空。偶尔有鸟在天空中掠过,一眨眼就消失了,不留痕迹。

我在烟灰缸里捏碎了烟头。

安夏走了七年,再也没有回来。蒋超考上了南方的名校,大学期间自己创业。目前有一点成就,但是一直没有结婚。他的朋友圈里时不时会出现他和女朋友们一起出去的照片,但每年的这一天,他的朋友圈里都是这句话:这个世界上只有两种人,一种是安侠,一种不是安侠。

今天是安夏离开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