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水毕业生为什么拍电影还原母校三年的毕业感受和外界?

如何看待衡水和衡中模式被这么多人诟病?

“有的人骑在路上,有的人用腿走路。用腿走路的人如果想赶上公共汽车上的人,就必须拼命跑。也许他们跑慢一点,就永远追不上公交车上的那些人了。”

4月14日,河北衡水毕业生、西南大学大一新生朱伟(化名)回复媒体称,衡中的学生大多是“车下之人”,别人总会说他们生活太苦,学习模式太残酷,但正是这种艰辛和残酷,让衡中的一批批学生“上车”了。

面对各种似是而非的说辞和对衡水中学(以下简称“衡中”)的不理解,朱伟、李颖和其他10名衡中毕业生一起,在去年寒假开始制作一部关于衡中的纪录片。纪录片导演李颖(化名)也毕业于衡中,现就读于西南大学二年级。

李颖希望以衡中毕业生的视角,还原一个更加真实的衡水。“她曾经承载了我们的喜怒哀乐,我们都想真实地展现衡中的优缺点,没必要隐瞒。”李颖所指的衡水实际上包括衡水一中,因为从学生的亲身经历来看,两者在生源和管理上是一体的。

李颖用一个纪录片中老师的回答总结了自己的观点——“存在就是合理的,改变不了就要适应”。她说,这句话虽然老套,但对衡水中学来说,可能是最好的注解。

风吹来已经完成了粗糙的切割。

2017年2月17日丁酉年正月初五,衡水学院几名毕业生趁着寒假实习,带着“长枪短炮”回到母校。

他们从衡水电视台借了两个相机,一个微单,两个航拍无人机。这些都是衡水11毕业生组成的纪录片摄制组的设备。

纪录片导演李颖是西南大学大二学生,毕业于衡水中学。她告诉该报,衡中的形象一直被“妖魔化”。很多人认为衡中是“高考加工厂”、“应试集中营”,但从她三年的经历来看,真正的衡中并不是这样。“所以我当时就有了拍一部关于衡中的纪录片的想法,来还原和探索真实的衡水。之后我把这个想法告诉了衡中的几个毕业生,于是在去年寒假,我们回到衡中,开始了第一次为期两周的拍摄。”

“我们这部纪录片的名字叫《风》,和宫崎骏其人动画同名。从默默无闻到现在,衡中已经成为中国教育界的一股潮流,所以很多人讨论他的好与坏。我们想做的是从几个毕业生的角度重新审视这个学校。它的优缺点在哪里?它真的能改变天平上的任何东西吗,还是到头来只是一阵风?”

纪录片拍摄期间,摄制组采访了年级主任和部分德育主任,七八个学生,部分毕业生,食堂大叔等。他们想尽可能地把衡中真实的一面展现给大家,告诉观众,衡中的老师不是“军官”,衡中的学生和毕业生不是呆头呆脑的解题机器,衡中还有丰富的社团活动和健康的校园氛围。

在很多毕业生眼里,母校衡中有时候是让他们骄傲的资本,有时候又真的让他们误解。“你是衡水毕业的,是学霸吗?”你在那边是不是超级苦?“衡中几乎每个毕业生都遇到过这样的问题。

在李颖和摄制组其他成员眼里,衡中不是“监狱”,也不是“高考集中营”,而是一所拥有三年回忆的普通高中。“我从不否认衡中的缺点。我们拍这部片子不是为了给母校洗地的。到处都会有欢笑和痛苦,衡中也不例外。我们只是希望更多的人能从另一个角度看待衡中。”

李颖对媒体表示,这部纪录片的粗剪已经完成,摄制组需要在暑假回学校补充一些镜头,完成最终的影片。

衡中三年和外界的记忆里有一些“片段”

作为近几年河北省高考成绩最亮眼的高中,衡水中学在别人眼里是名副其实的“超级中学”,不仅学生成绩优异,而且在全国分校也很广。

2016高考,衡中毕业生横扫河北省文科第一、二、三、四名,理科第一、二、三名并列第四。根据该校官网公布的2016高考数据,“文理科600分以上的有3145人,上线率92.44%。”

衡中的这个牌子,是衡中很多同学引以为傲的资本。然而,除了如此辉煌的成绩,李颖、朱伟等毕业生也并不害羞,在某些方面,天平确实存在明显的缺陷。

“从学校毕业后,最强烈的感受就是在衡中的三年,外界的记忆里有一些‘碎片’。”这是李颖最大的感受。

李颖和论文几次回忆起和大学舍友的对话。“他们在讨论一些美剧、电影,或者一些新奇有趣的东西或名词,但我对这些东西不知所措。我觉得这也是衡中带给我的一种影响。三年的学校生活,我几乎没有和外界接触。不能像我大学室友一样跟着热门电视剧走,关注一些新鲜有趣的东西。那一瞬间,我会觉得自己这三年对外界的记忆是‘碎片化’的。”

没有手机,没有电脑上网,留学生几个月才能回家一次。衡中大部分学生获取外界信息的渠道是学校每晚七点半组织的一日电视新闻热点,以及学校“诺贝尔厅”的几台电脑,供学生放学后享用。

除了李颖,不少衡中毕业生对“碎片论”表示感同身受。

就读于香港中文大学大一年级的衡中毕业生李姣(化名)坦言,在衡中读书期间,放学回家后经常感到特别难受。他觉得周围的很多事情,人们谈论的话题都突然变了,他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

但朱伟认为:“我从衡中校区毕业的那一刻确实有点恍惚,但我觉得可能没有‘片段’那么夸张。毕竟我们是接受能力很强的年龄,所谓的可能错过的电影电视剧热点,很快就明白了。”

“从群众组织的活动看平衡发展”

“努力”“高分低能”“考试机器”,学生除了上课学习和考试,没有其他兴趣拓展活动,这就是很多人想象中的均衡生。然而,衡水中学校长张文茂坚决不同意。

在不久前接受媒体采访时,张文茂表示,衡水中学有丰富多彩的活动。目前,学校有60多个学生社团,每年开展60种左右的活动,如成人礼、80英里徒步、模拟联合国、模拟CPPCC、中学生领袖、商业竞赛等众多活动,在全国范围内形成了品牌。

衡中的毕业生李姣和朱伟在接受论文采访时也表示,衡中不缺各种社团活动,他们自己也参加过一些社团活动;但是相比国内一些大城市的学校或者国外的中学,学校组织和学生参与都不是很积极,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

“2015年,我在衡中的时候,奥赛班的一个高二学生给我写了一封长信,说想加入我们的社团。当然,我说欢迎你加入,他还是因为各种原因没来。”

现在就读于香港中文大学的李姣回忆起她在衡中担任社团负责人的经历,她认为衡中的学生社团活动还有很大的改进空间。李姣认为,衡中的大部分学校社团活动还很肤浅。其实这也是国内大部分高中社团活动的通病。“我们在衡中也在成长、成长。我觉得任何事情的发展都要有一个过程。”

同样是俱乐部球迷的朱伟,曾经是衡中模拟联合国的成员。“俱乐部要去北京开模拟联合国大会,所以我们班主任不让我休假,说会影响学习。我感觉真正做这些活动还是很难的。学校和老师还是怕会耽误学习成绩。”

“但最后我还是请了假,这对于老尺度的人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虽然过程很艰难,但我认为这也是规模上的一个进步。”谈及自己因为参加社团活动成功与老师“打架”这件小事,朱伟认为这也是衡中发展学生社团活动的一大进步。

米易(化名),2013毕业,比李姣和朱伟高两个年级。他也认为衡中近几年在社团活动上有所进步。“那时候我们班几乎没有人参加什么社团活动。当时我们有些社团还参加了航模、科技之类的比赛。对于普通学生来说,普及率其实很低。听说这两年比较好。”

“我觉得衡中缺少社团活动并不是个例,而是全国大部分高中的一个缩影。”李姣对比了香港中文大学的国际生、香港本地生和内地生,得出的结论是,更多时候,内地生在参加大学活动时会不自在,内地生更容易成为固化的群体,难以与其他国际生和本地生沟通。

“相反,我觉得衡中的学生在大陆学生中适应能力很强。我觉得衡中会给毕业生更强的适应能力。”李姣补充道。

平衡认知的三个阶段

回忆起自己刚接触衡中时的第一印象,很多毕业生都表示自己有“焦虑和恐惧”,但感觉真正走出衡中的校园后,才发现衡中留给自己的东西对生活更有用——更好的适应能力。

“其实我一开始也不想去衡中。外面世界的传说太可怕了。最后被父母逼着去了衡水。”李颖,河北保定人,中考成绩优异,被包括衡中在内的多所省内顶尖高中看好。

谈及自己对衡中的第一印象,李颖坦言,一开始受很多媒体的影响,觉得衡中“魔鬼”“管理严格”,所以不想去,但最后还是在河北几所顶尖高中选择了衡中,因为家长觉得学校管理严格对孩子是好事。

李颖描述了她在衡中一天的学习生活。她早上五点半就要起床,接着是早操和早读。当然,进入上午是一个又一个课程。中午吃完午饭,学校规定午休一小时,晚上10必须关灯。

“和很多高中相比,我们每天的睡眠时间其实是‘奢侈’的,和现在不规律的生活相比,我其实很怀念衡中教给我们的健康生活。”李颖说。

朱伟坦言,衡中学习管理相对“残酷”,但他也觉得很有收获。“和我在石家庄二中、一中上学的同学相比,衡中的管理确实要严格很多,但是丢了东西就要得到。我们也收获了很多他们得不到的东西,比如更好的学习和抗压能力。”

现在在北京理工大学读大四的米易也是衡中的毕业生。他在一个网络问答社区写下了自己对母校衡中的认知过程。他把自己在天平上的经历总结为三个阶段:“一点都不懂就黑”、“收获很多,认同学派”、“认识更大的世界后对天平停滞不前的不满”。

米易所谓的“黑”,就像李英最初接触到的各种社会对天平中“魔鬼”的看法一样。他在衡中的“三段论”得到了部分毕业生的认可,不少衡水校友留言表示赞同。

“上了大学之后,我发现大城市的孩子真的很强,课外爱好更广,眼界更宽。衡中在我心中显然不是神话。”米易说,“但如果没有平衡,也许我连看到这个差距并努力弥补的机会都没有。”

正在拍摄纪录片《起风了》的导演李颖也认为,在现实的高考制度中,更多的是无奈,“学校的无奈,也是学生的无奈”。

“假设衡中没变,你会让孩子去衡水吗?”该报记者问。

“没有。”李英毫不犹豫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