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自贡大安区全部教师竞聘分流引发争议。

为解决城市学校人浮于事、农村学校紧缺、教师资源分布不均等问题，大安区在2013年度开展了两轮全员竞聘，根据教师的教学表现决定教师去留。

记者了解到，教师竞聘分流并非大安首创，我国其他地区也有类似举措，以缓解农村学校师资匮乏的困境。但教师竞聘分流也引发了不少争议——在强调义务教育均衡发展的背景下，此举是否会拉大城乡教育差距？仅仅是“肤浅”教师的均衡流动吗？

一场有得有失的比赛。

"我们的音乐和身体美容课程终于开始了."大安区牛佛镇中心小学校长陈仁举告诉记者，“过去因师资力量不足而停课的科目，现在已经全部开设，师资结构也发生了很大变化。”

牛佛镇中心小学的变化，源于大安区的一次全运会。陈仁举说，比赛前，学校有些学科因为长期缺老师而瘫痪。“我们也贴了招聘启事，有老师发简历，看到村子小，转身就走了。”

为了缓解农村学校师资短缺的问题，金奎大区教育局从2006年开始实施教师聘任制。“但是当时的教学是任务型的，老师自愿申请任教，但是分配到哪个学校是教育局安排的。如果分到条件差的学校，老师也不会要。”自贡市大安区教育局人事股股长李长治说。

记者了解到，牛佛镇有17所学校，只有6所学校通了班车。很多支教老师在家不放心，宁愿当天来回，所以交通问题成为很多老师衡量办学条件的重要标准。

但即使是交通便利的牛佛中学，也没有完全扭转因为教学而缺老师的困境。校长付告诉记者，学校的老师普遍年龄较大。从2005年到2010年，有20名教师退休。“我们招聘教师，不能随便找人代替。只能等教育局的拨款了。一般老师都是应届毕业生。2008年招了5个大学毕业生，现在因为待遇差只有一个。每年教的老师只有几个，跟目前缺的20个老师比起来，真的是杯水车薪。”

看到任务型教学不可行，大安区教育局于2013年开始实施全员竞争的人事制度改革，统一全区岗位竞争量化考核标准和尺度，推行岗位竞争量化考核和两轮竞争改革，建立了职称可升可降、工资可升可降的动态管理机制，每三年聘任一次的教师面临两种选择:待岗或任教。

竞赛结束后，市区和郊区7所学校严重超编，一次性派出60名教师到农村学校。全区农村学校教师107人，享受一定的教学补贴。不想走的老师留在我们学校两年，会被辞退。很多乡村教师也可以通过考试进入更好的学校。

就业和分流的竞争是否造成新的失衡？

就业竞争给大安区的老师们带来了不小的震动，一些掉队的老师对此不满。

大安区某中学教师马华(化名)半年前决定从教，这是他最后的选择。他告诉记者，教书是为了农村学校的高级职称数量。“不然谁愿意在我这个年纪跑这么远？”

对此，大安区教育局人事股的解释是，城市学校满员，农村学校缺员。也是分流一部分教师到农村学校申请职称的一种方式。“老师都是自愿申请任教的。如果他们不想教书，也可以留在原单位。”

但是待岗待遇会降低，这让很多老师很尴尬。MCA有两个同事被录用后不愿意教书，只能留在原单位。按照制度，如果两年后仍考核不合格，将面临辞退。

“不教哪里来的教学成果？没有成绩怎么通过考试？估计今年就会被辞退。”马华告诉记者。

李长治认为，一些教师对就业竞争有情绪是正常的，但总体而言，利大于弊。“我们在竞聘上岗的时候，保证每个老师都有岗位，但是有些老师不服从工作安排，坚持留在原单位。我们必须设立一个等候哨。”他告诉记者，城市学校人浮于事，表现不好，不愿意服从调配的教师，只能退出教育系统。

总的来说，大赛确实分流了不少教师到农村，但是否真的解决了农村教师的问题，傅不太认同:“分流的老师很多都年老体弱，我们又安排不了太多的工作量，所以还没解决问题。”

此外，傅对这一制度更是忧心忡忡。“竞争性招聘考核一直让我们学校很难留住好老师。”大安区有三所高中，牛佛中学是其中之一。学校老师倾向于在另外两个学校任教，所以一旦这两个学校缺人，就会以考试的形式离开。“我们学校就像一个训练基地。”

城市的老师越来越好，但是农村的学校只能接收已经录用的老师。对于这种“马太效应”，傅有些无奈。“我们缺少学校，别无选择，只能接受分配的教师。但这只会越来越不平衡。”

“剪刀差在所难免。”大安区教育局回应称，此次竞赛有100多名农村教师参赛，而只有10名农村教师去了城市。“马太效应会存在，但不会显著”。对于这一政策，四川省教育学会秘书长纪大海提出质疑:“用农村学校来接收已经落伍的教师，会加大城乡之间的距离，有违教育均衡。如果人力资源配置不好，会增加农村的师生流失。到时候，硬件再好，农村教育也只会是个空壳。”

行政竞争和分流是不可行的。

制度和现实之间似乎总有不可逾越的距离。该研究所副所长熊丙奇认为，这是教育管理的结果。“如何评估竞争？谁来评估？考核前后有没有训练方法？”在他看来，如果竞争性就业分流是为了促进教师的专业发展，那么必然离不开培训，教师需要通过培训获得能力，而不仅仅是惩罚来激励。

“义务教育的均衡是让优秀教师到农村交流，而不是‘流放’一些教师，教师轮岗不应该变成惩罚。”熊丙奇说。

据媒体报道，湖南也出台了竞聘分流制度。坚决调整不适合、不胜任教育教学和学校其他工作的人员。两年时间分流2万多人，占全省教师队伍的4.78%。

与大安区不同的是，湖南省教师分流后如何培训教师的相关制度也已出台。教职工分流后，中小学实行内部转岗安置、流动转岗安置、鼓励深造等政策。调入新单位的教职工，3年内可回原单位竞聘，同等条件下也可优先录用。学习期间，工龄连续计算，正常增加的工资计入本人档案工资。

专家认为，教师被动外溢是正常现象，需要为已经掉队的教师找到出路，建立后续培训机制，才能完善竞聘分流的全过程。然而，记者了解到，大安区对留守和待岗教师的后续培训机制还是空白。虽然这个区教育局回应说有一些在职培训和网上培训，但是还是一个问号。

除了建立适当的培训机制，熊丙奇建议，应建立一个同行评估机制，以减少行政干预。“外教委员会很多年前就成立了，教育部门干涉不了。只有同行之间互相评价，才能避免行政化。"

“不考虑教师人性化需求的政策注定是不可持续的。如果你想让好老师留在农村，你应该鼓励他们自愿去农村教书。”纪大海建议，首先解决教师的物质和兴趣需求，还要考虑教师的发展和情感需求。“乡村教师不仅要感受到辛苦和贫穷，还要让他们看到未来。如果教师认为去农村教书就是‘消灭家庭’，那么他们肯定不会为农村教育尽心尽力，也没有人愿意去农村教书。”(吴玉婷记者刘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