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野高中

华山中学,我十几年前就读的初中,依山而建。这座山就像岭南的一座到处都是花的小山。没有大树,也没有小树。它光秃秃的,只有一两簇长长的茅草,或者三三两两簇俗称“狼老三”的蕨类植物躺在山上,偶尔会发现一颗开着粉色花朵的蓝色草莓。

这个地区的山有黄色的土壤,很粘。这里的人们经常用大量的黄泥,里面渗入一些沙石,掺上水,拌成混合土,用来砌墙——建一些猪圈、花坛、老房子墙之类简陋的东西,可以省下一笔水泥钱。

黄壤肥沃的山丘,往往被挖得坑坑洼洼。小时候陪妈妈挖过几次黄泥回家。拉着小斗车(我国人民常用的工具车),挖肥沃的黄土地。为了防止过度收养,有些地方禁止挖黄泥。不用说,因为学校的特殊环境,后山有很多浅孔。

校园里的建筑沿着山坡一步步拔地而起,学校的入口就在山脚下。一进校门,你就会看到直通山顶的大台阶和旁边地上一棵茂盛的老树。

大台阶很宽,正对着正门,相距30米。老树正对着正门铁门右侧的小门。学生高峰流量时打开正门铁门,空闲时通过右侧小门进入。

也许是梧桐树,开着喇叭花一样的黄花,可以一朵一朵的撕下来。雄蕊是紫色的,地上总是开满黄色的喇叭花。

在老树的右边是一个小篮球场。左边是空地和成排的车棚。狭窄的车棚靠着栅栏而建。有许多学生,他们中的大多数骑自行车来学校。

车棚里规定只允许放一年级的几个班的自行车。二年级和三年级的学生只能推着手推车到教室前面的空地上,这是一项辛苦的工作,因为就像开头提到的,学校建在地形上,班级在山坡上。

贯穿山顶的大台阶两侧是教学楼。先一年级,再二年级,再三年级:一楼左边,一楼是一班的楼,一楼是某某班,二楼是某某班,右边,一楼是某某班,二楼是某某班。走到二楼,左边是二班的教学楼,以此类推。三楼是三年级的班级。

这样一来,二年级在一年级之上,三年级在二年级之上。高二高三的男生女生要把车从大台阶上推上去,不是平地上那么轻。

设计这个校园布局的人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台阶两边都是湿滑的车道。车从这个车道推过去,人走在台阶上,很费力气。他们上去的时候,所有的台阶都是陡坡,更不用说建在山上的台阶了。如果你米饭吃得少,你就没有力气推自行车了。下去也烦。既然是斜坡,如果不紧紧握住车辆,刹车手把,车下去比人还快,人也累。

这样上下学的时候,只要是骑自行车的高年级学生,都会为这辆车而努力。升初中二年级的时候,我最害怕的不是一个凶老师要当我们班主任,而是我会像姐姐哥哥一样把车推上去!当时我已经有了一颗很虚荣的心。

那时候我的车是很少见的又绿又重的老车。上推下推,很不雅观,有损我的形象,也让我很尴尬。这辆车很漂亮,我愿意自己动手。如果不漂亮,不要不舒服。我只是坚持让家里给我换一辆新车。

那几年是我家最美好的时光,所以我要求父母承诺的。我是一个迟钝的学生,做事总是敢按规矩来。然而学校里有脑子的学生数不胜数,而且花样百出。无视规定偷偷把车放到一级范围,省事。

但后来,大三一年级的学生几乎找不到放车的地方:被上面的学长占了,他们愤怒地向老师抱怨。老师会调查很多被曝光的案例,经过这种彻查,体力劳动又会偷懒。——原来努力不是我唯一的恐惧。

车棚墙外是一排店铺。杂货铺、裁缝店、修车店、大排档等各种店面已经是90年代了,社会上的一切都已经是欣欣向荣了。

校门外是街道、商厦、居民楼。二龙市场对面。每到赶集日,连学校门口都围满了小摊,卖竹篮、竹椅、竹篮、烟叶、案板、刀、锄头、鹅、鸡、茶壶、菜、蔬果等。,而且人山人海。

班级之间的距离大约是十米。班与班之间的缝隙处的山体断层面是用石头垒起来的,就像防滑坡一样。但不像防滑坡,是直的,垂直90度,防滑坡是斜的;每节课教室前都种着紫荆花。紫荆花的弱点是经常落叶,叶子和种在地里的植物很像。

在婆娑的紫荆花之上,是“千里光”花树。如果有空地,学校会指导学生种植花草,这叫植物园。都是家里同学捐的。我贡献了一盆百合,小时候总是傻傻的,就把家里漂亮的一盆百合放进了学校植物园。

植物园分为哪几类。有仙人掌,仙人掌,喇叭花,杜鹃花,茉莉,玫瑰,还有很多我只知道花但不知道名字的普通花草,都很丑,不显眼。仔细回想,我们班是我丰满的莉莉最上镜的。

那个时期的老师其实挺有意思的。另一方面,它不仅种植在教室前,还种植在楼梯两侧的花坛里。没有,可以说是遍布校园。

在中学,种植最多的植物是it和紫荆花。花儿白白瘦瘦的,阴沉沉的,生机勃勃。有一股很浓的味道,香气闻起来很臭。花开的时候,每个人都为之眩晕。但是,它就在身边,你无法回避。你对此非常担心。

操场,山顶上,山顶人为推了一大块平地,再远一点就是一个很宽的足球场,足球场两边有跑道。再近一点就是长方形的跳远沙池,沙池旁边是一些高低杠和单双杠。

足球场后面是不成形的山的黄泥。它离地面五六米。老师不注意的时候,我们会爬上去,坐在上面,向山外看。这个方向的脚下,是一片小小的香蕉林,后面是一垄一垄的小庄稼和一条小路。

远远望去,也有一些岭南的细山,但方圆著名的旅游胜地白水带(后改名为张芙蓉度假村)却体面精致。但是离中学比较远,开摩托车差不多要半个小时,坐公交车到县城新华镇只需要30分钟。

这里的田地大多是稻田。种植幼苗和蔬菜。离这个农场不远,就是铁山村,我出生的村子。我家离中学不远。我们可以快乐地从高速公路骑自行车去上学。你也可以从这片水田出发,钻过学校这个屁眼的地方。不会花很长时间,大约三十五分钟。骑自行车只需要四分钟。但是从这条小路走到学校的机会不多,家长也不允许。没有歹徒的危险。那时候风气还不错,民风淳朴。我害怕山脚附近的大池塘和小溪。

大池塘离我们要经过的地方有几十米远。那条小溪是我们唯一的出路。我们跳过小溪,或者踩在一座用腐烂的短棍做成的小桥上。

我们都要跳过去找乐子,做英雄。没有发生过几次跳跃中有人滑倒落水的尴尬事件。掉下去不会被淹,水也不深,半米的高度对我们初中生来说没什么好担心的。只是湿衣服。上课肯定会不舒服。即使爬山穿越田野的过程有点好玩,但是走路有点累。一般只有难得几个邻居,几个伙伴一起感兴趣,才会选择这种方式去上学。一学期不超过两三次。

一切都不完美,学校没有山一样的优雅,也有山一样的清新。在足球场的右边,有一个大水泥厂。

站在足球场边上,可以看到下面不远处的国有水泥厂,几个高高的烟囱,黑漆漆的建筑。多亏了这位热心邻居的“加持”,学校经常蒙上一层迷雾。所以虽然山上风景无限好,但是除了体育课、上厕所(学校厕所在山上)、下雨天,学生们还是喜欢在山脚下的小地方、教室前面的空地上玩耍。

但是,有时候呼吸会让你觉得满身都是细沙。每天都可以用手指在课桌上画字画图,就像可以在蒸过的玻璃上画画一样。有时候有一股难闻的味道,从水泥厂吹来的,我都不敢开窗。所以学校很多老师对水泥厂有意见。联合拆迁过几次,也不一定改善。

据说每当老师不满意,水泥厂马上捐一大笔钱慷慨赞助学校。毕竟拿别人东西的手会短,吃别人递过来的食物的嘴会变软。也许是这样。

教师宿舍也是一级建筑,不是楼房,是瓦房,破旧不堪。瓦房前,有的还种上了弱油麦菜、空心菜、大白菜,还有稀稀落落的葱条和蒜苗。

角落里有几株木瓜树,或长或短,挂着几颗发育不良的木瓜籽,我很少去。偏僻破旧。这就是老师不受欢迎时的待遇。

只有一次三八节,没有礼堂,学校把所有的女生都聚集在那里的小空地上,抛开乳臭未干的男生,为我们开了一场纯粹的女生大会。

内容是告诉我们,女生平时要注意身体。如乳腺炎、经期等。那时候我十四五岁,真的不知道女生男生有什么不好。

神秘的会议气氛。我不习惯。一边听婆婆老师讲预防炎症,一边无聊得昏了头,问旁边的同学:什么是乳房?可见我的初中生理课是在午睡中度过的。

过了宿舍,小区在墙外,附近有个小冶炼厂。它专门生产炼铁。我们去过那里,我们捡了一些磁铁玩。

厂门口黑得像煤,炼铁的石头乱七八糟。正在干活的男人都光着膀子,皮肤黑得发亮,满脸是汗。一块脏布搭在他厚实的肩膀上。

我有一个初中和高中的同学叫杨。中间的名字不记得了。有人说他父母在里面工作。我有点怀疑。那个男孩,他看起来又白又干净,像个年轻人。不像是工人阶级成长起来的军人。

冶炼厂后,同样的两栋居民楼是华山医院。医院和学校一样,都是从一个小山头旁边开始的,但是这个小山头不是学校的那个,离学校大概500米。

岭南每隔几百米就有一座小山。看起来胆小害羞,一点也不像我们岭南人(古人有句话:奈曼奈曼——形容我们祖先岭南人在古代的邪恶与愚昧)。

初中的时候,我一直和老师在一起。我只记得一些。第一个最深刻的,是高一的女英语老师。三十二岁,英语很差。教学水平很一般。她一读,我就想笑。

不可否认,我对英语很感冒。我的英语成绩很差。初中前两年半,我的英语几乎是垫底,比调皮的男生还不如。之所以说前两年半,是因为后半年,我英语成绩太差了,整天拖着总分往下走。

那时候正值升学率紧张时期,学校经常分尖子班、差生班甚至和尚班——都是成绩最差的男生。老师们从学生群体中挑选重点培养对象,哪个想当差生被人看不起?

如何区分差生和优等生,就看每次小测验谁排名低了。我会用我平时的桌椅搬进差班,下次小考考得好就搬回尖子班。

小测验是:学校自己会每周对学生进行一次测试。据老师们说,都是模仿大考的试题来做的,也就是所谓的模拟考试。

不用说,每次小考,我的英语自然很差,即使语文成绩很好。总分还是很低的。我前前后后搬进了差班三四次。每次给穷班搬桌椅找住的地方,头都低着,脸也热,心里也烦。

太丑了。这是对我人格的侮辱。而如果大考不及格,就不能继续读高中或中专,只能去服装厂工作(请注意:当时初中毕业的年轻女孩大多在服装厂工作)。

我应该初中毕业吗?虽然我很懒,但我还是喜欢看书。看着大考临近,心里七上八下的!剩下的三四个月,我只会每天复习英语到晚上十一二点。高一至高三六本教材单词的语法,在那三四个月里被逼着记了七七八八。甚至死后英语成绩被逼到中等水平,走出尖子班真的很少见。

初一的时候,英语老师在课堂上嘲笑我:我还没见过英语比男生差的女生!!她叫我在黑板上背单词——这是每天英语课不可避免的经历。上来的人一定要背好昨天的英语单词。

我就站在黑板旁边。我一个字都写不出来,脸上也不用尴尬,只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她忍不住说了这样粗鲁的话。但我的余生将保持不变。每次上来都这样站着。随着时间的推移,老师不再叫我的名字。当然,看到我也没有好脸色。看啊。

前几天正好和比我高几届的朋友在聊这个英语老师。她哈哈大笑,原来还教了她。她说老师还在教。我们根据老师目前的年龄争论是否退休。

第二个是一年级的班主任,教历史的。已婚,老公是大学同学,老师已经生了一个儿子。我之所以这么了解班主任的家事。不是我长舌得来的小道消息,是班主任自己说的。

班主任经常在我们面前骄傲的夸老公,他对她多好,脸上写满了她得到的幸福。她说,她的丈夫也是一名教师,他辞掉了工作,在海里建立了一个工厂。

这个胖胖的班主任还不错。但是只教了我们很短的时间,差不多隔了十年,在公交车上认识的。我这才知道为什么,她老公把她送回来生二胎。又一个宝贝儿子出生了。她的丈夫仍然管理着他的工厂,但她转向了保险业。

我有点不好意思见她。在学生没有前途的时候遇到我以前的老师是最尴尬的事情。我也试着假装没看见她。但是,越是想回避的事情,越是回避不了。可惜我连这位德高望重的老师姓什么都忘了。

第三个也是班主任,男,花时间在山东湖人队。我也忘了他的名字。优秀,找不到他的缺点。再缺德的男生,也可以教他被动。

他毕业于一所著名大学。他身材魁梧,声音洪亮,富有幽默感,智商很高。没有人能反驳他。再狡猾的学生,也分辨不出他的口才。流氓之类的坏男孩不敢在他面前撒野。

他很年轻,大约二十八岁。那些十五六岁的男孩子看起来又像小牛,不敢乱来。他手轻轻一抬,就能把我们班最不听话最不守规矩的学生打倒在地。他还严厉批评了我的自卑。

东湖的老师教了半年左右,然后辞职走了。那段时间,很多老师下海经商。他一走,班里很多同学立刻泪流满面。有同学主动组织大家聚在好老师家为他送行。带头的人是行为最恶劣的男孩。他哭着要求老师离开。

最后是教语文的班主任。是大陆人。男老师。我不记得我姓什么,只记得他的名字有“梁”字。这个外省的老师我还能记得,不过那时候我语文很好。他的作文经常作为范文读给全班听。

他的作文分五个等级:A级是能得一等奖的高水平文章(一篇),B级是能得二等奖的好文章(几篇),C级是能得三等奖的好作文(几篇)。d是一般作文排不上号,E是差作文。

平时他只念前三个年级学生的名字以示表扬,从系列排名开始,这和竞赛获奖一样:三等奖是XXX...二等奖是XXX。最后一等奖隆重颁奖:XXX!!

另一个是年轻的男政治老师,精瘦,能言善辩。最有能力的老师之一。几年前我成了主任。现在,是时候当副校长了。

其余初中老师都不以为然。在同级别的学生中,有很多是将来出类拔萃的。我的几个同学长大后将当老师。我是唯一一个最差最没装备的人。

我不喜欢在课堂上制造噪音。班里四十个学生我都认不出来,更别说名字了,沟通能力差。

初中的生活很平静。去年的一个冬天,天气似乎很冷。我们在一个小篮球场开会的时候,安静的坐着,突然天上掉下一片小雪花,引起大家都在爬。

啊!这是我第一次看到雪花。而且直到现在,也没有机会再见到。白色,小,小米大小。用小手就化了。

在我们广东省,除了韶关等边缘地区,几乎不可能下雪。更何况在我们花县(花都区的前身,我上高中后,花县正式改名花都),可见当年有多冷。

在我们即将毕业的时候,学校在山脚下的小篮球场后面新建了一栋楼,就是生物实验楼。搬东西的时候,大家都在老教室里挑着搬。

我不记得那天搬了什么,大概是小玻璃罐里的几个桃子。是水果。同学们都羡慕我搬的那些东西,不重也不吓人。

看一个同学搬的大玻璃瓶。好像是漂浮在液体中的胚胎物体,形状有点吓人。一个男孩拿着一个塑料制成的人类骨骼标本。当男孩走路时,骨骼标本会摇晃。。

我们还没有在这座美丽的新建筑里上课。因为我们初中毕业。我们还没毕业两三年,学校就搬走了。搬到新开发区对面的医院,就是老华山医院。它比学校早搬出去一小段时间,现在已经不在山上了。

老学校对面的梁龙市场也搬到了新市场。离新中学有点远。步行需要二十分钟。原来的地方开始寂寞了。

很快,老学校被改造成了舞蹈艺术学校,学生都是来自五湖四海的俊男美女。校风不怎么样。传入我耳中的是那所舞蹈学校的学生们制造刀枪的故事,就像黑社会的杀戮。这时,我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了。水泥厂搬到了一个很远的地方。

然而,随着工业区越来越多,麻烦也越来越多。第一,大池塘被染织厂染成深蓝色,小水流里的水也是深蓝色,不近有一股恶心的味道。

附近闹事的人集体去工厂抗议。于是,厂里的人在大池塘周围建了一堵高墙,外面的人看不见。溪流的污染涉及很多方面。它流经许多地方,影响长达数十英里。鱼塘、水产养殖、农作物等。深受其害,群众也不多谈,一直往下扔给各个部门,电视上也有反映,可见严重。

但是它缺少了下面的故事。直到这几年才解决,因为我看到小溪的水不再是深蓝色,慢慢恢复了自然浑浊的水流。或者,再后来,小时候的鱼、虾、蟹、泥鳅又会重现。我们总的来说都有一个相同的问题:只有当事情失去控制时,我们才想要挽救已经很悲惨的局面。

新建的初级中学地理位置很好,现代气派,场地宽阔,教学楼漂亮。校门古典,像一座庄严的祖牌坊。这个新地址离我家更近,也更方便,一条新开发的路就过去了。可惜我再也不能上学了。

过去,他们是穷教师,但现在他们大多在梁龙市场购买了商业建筑或在李新华购买了房产,他们的工资和福利比不上过去。

几年前,新学校发生了一件大事,就是一个学生跳楼身亡。失去儿子的父母在学校闹事,殴打了几名无辜的老师。

在越来越先进的社会,人们的内心越来越脆弱。不同的时代,有不同的人心。新医院的正门正对着新学校的正门。这件事发生后,新医院的正门被锁上了,被封了。把医院的东门改成了正门。

有时候,无论社会怎么变,时代怎么变,有些思想永远不会变。那段中学时代已经成为一段模糊的时光,能保留下来的是我淡淡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