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阳魏勇学校的一个具体例子
苦难就是幸福。
蔡林森1942出生于一个富农家庭。50岁以上的人不难想象,在这个极左思潮横行的时代,在一个贫穷的“革命老区”,他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家里有六个兄弟姐妹。他是老大,后来成为三个孩子的父亲。那时候,床上常年只有一张草席。1982之前,无论是天热还是天冷,人们都是去城里做生意、学习或者步行回家。直到现在,站在我们面前的蔡林森,依然像一个地道的农民一样朴实(虽然他明亮的眼睛里流露出他的睿智和深邃),真的像深秋田野里的一株红高粱。三位长期来访问的涟水中学校长动情地对记者说:“蔡校长住在学生宿舍六楼。只有一张床,一个脸盆、毛巾、脚布都有洞。目前这样的校长在我们贫困地区已经很难见到了。”
对于这种艰苦的物质生活,蔡林森很知足。据说有的人整天活在“精神”里,所以有一种“神性”,可以不为一切物质所动。是的,如果物欲很远,可以满足简单带来的内心平静。
简单的生活真的成了蔡林森最喜欢的生活方式。不管他晚上睡多晚,每天早上三四点就醒了,然后学校里的大事小事和他会接触到的每个人,轮流在他的大脑屏幕上看一场“电影”。他5点起床,轻轻的洗了把脸,也就是从六楼一层一层的下来检查每一个宿舍(虽然每层都有生活老师),然后再去学校的各个角落巡视一遍。6点,他和全校师生一起参加早操。然后是一天紧张有序的工作,中午很少休息。每天,几乎没有节假日。他乐在其中。
原来他家挤在两个小房间里。1994,他借钱盖了一栋两层小楼(和邻居比起来,还是显得比较穷),也只是石灰墙,水泥地,简单的桌椅。可以说是一家四壁,别无其他。蔡林森的妻子刘巧英是一个朴实的农妇,对现在的生活一直很满意。“以前我家人口多,婆婆去世早,我们四个姐妹都结婚了,还有三个孩子,生活只有苦。当时我和公公是两个人,有6亩多的地。林森整天忙于学业,难得回家帮忙。只要学校有事,农活又会落下,生意怎么会耽误?每天晚上只能睡两三个小时——再苦也能熬过去。现在这一天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们去老房子拜访蔡林森的父亲。80多岁的人还挺壮的,还能负重100公斤。他愿意住在两间小平房里。房子极其简陋,堆满了农具和杂物,下面凹凸不平的泥土里透着一股寒意。老人挺舒服,笑着对我们说:“林森的兄弟姐妹都在城里,在苏南、苏北、上海。他们都希望我去,各家轮流住,不用回来。不回来怎么办?还不如留在农村,每天干点活,出点力,出点汗,吃点自己种的新鲜蔬菜,心里舒服。人没有劳动怎么活!”
和父亲一样,蔡林森的口头禅是:“苦难就是享受幸福!”他是这样想的:我们付出的每一份辛苦,必然会产生价值,这就是最好的回报。“有时候,一觉睡到晚上,我会对自己笑,‘蔡林森蔡林森,你怎么想出这么好的主意?每当你打胜仗的时候,都是你心里最开心的时候。人们总是问我,你快到退休年龄了,为什么不享受一下,没日没夜地这么努力工作呢?我的回答是,我现在比以前更健康,为杨司多做贡献也是好事。如果有一天我在床上动不了了,那是痛苦的,如果我能更努力,更能吃苦,那我就乐在其中了!"
蔡林森希望所有的西方人,尤其是年轻人,能和他一起“享受快乐”。他说,去杨司就像去井冈山。虽然要吃苦,但心里总会有一个希望。当然,有些人一下子接受不了。比如所有老师每天早上6点必须和学生一起做操,动作必须准确到位,否则必须“补课”。一开始,我真的很不习惯。一旦过了“适应期”,就进入了“自由王国”。刚入校的曲清华,不仅上课表现很好,分校的总经理也干得不错。尤其难能可贵的是,作为班主任,他把真诚的爱给了每一个学生。每天晚上他都在男生宿舍呆到12点,因为大一刚离家,半夜不盖好会着凉的...大家都说他有点像蔡林森,一个“小蔡林森”。
在杨司,你可以找到很多像曲清华这样的“小蔡林森”。他们不就是洋思维的后来者,洋思维的未来和希望吗?
“校园文章”研究
世界上的事情都是先想好了,再去做。在蔡林森看来,办学就像写文章一样。从确定主题到做文章,再到选词造句,从宏观到微观,每一个细节都想得越仔细越好。一篇好文章不仅要写,还要修改。当然,这只是一个比喻。蔡林森这20年遇到的实际困难是别人无法想象的。
管理学校不是管理你自己。蔡林森绝对是自己做主。不管生活有多艰难,他都能忍受。他不在乎自己的正当利益得不到满足。比如六七十年代,他因为教学成绩突出,班主任工作出色,不断受到上级的表扬和表彰,却一次次“由民转公”轮不到他。有个好心人曾经直截了当地告诉他:哎,别傻了。你出身不好,又是外国人。就算死了也不能右转。而蔡林森对此的回答是再努力再努力!他教了一门学科,钻了一门学科,掌握了一门学科。他对整个初中教学业务了如指掌。1986,终于成为一名公办教师。
但是,办学的约束和障碍太多了。杨司只是一所由农村联络处开办的初级中学。农村中心学校和农村教育办公室都是他的“丈母娘”。蔡林森在1982被任命为校长后,成了一个不安分的媳妇。在改革开放大潮的冲击下,他整天苦思冥想,真是“潮起潮落”。他决心带领大家一起改变杨司的面貌。第一步,抓教学质量。从他的亲身经历来看,他早就认识到了“应试教育”搞的那套“填鸭式”、“填鸭式”、“题海战术”的弊端和危害。当时虽然还没有明确提出“生本发展”、“以学生为本”的口号,但他意识到课堂教学必须激发学生的好奇心和自觉性,明确要求各科教师“课内教、课内学、课内巩固”,这就是后来推广为“先学后教、课内练”的教学改革模式的雏形。这一举措首先遭到了大量任课老师的抵制。一位化学老师亲口说:“蔡校长,我哥学校一周四节化学课,我们要自学后补上。我们学校一周只有三节化学课,你还要求我们上课完成作业。这样做怎么能完成教学进度?.....如果你明年中考不及格,你就收回我的名誉!”蔡林森及时向中心校校长汇报了自己的教改思路,也得到了这样一个反问:“现有的学校有多少能在课堂上完成作业?”但是,蔡林森就是蔡林森,绝对是黑格尔所说的“这一个”。他常说的一句话是:我认为对的,必须做的,我不做;我认为应该做的事情,任何阻力都动摇不了我的决心!如果你做错了,你可以惩罚我,解雇我!杨司中学第一任校长曾用这样一种和谐而又极具破坏性的方式评价蔡林森:“叹息是一个敢说别人不敢说的话的人;别人不敢做的,他敢做!”蔡林森干脆把“上课完成作业”列为学校的教改计划,并把它作为年终考评的一个条件。他身先士卒,为他人示范,几个年轻的私教和代课老师紧随其后。好吧,别说了,这步棋真的走得很巧:1984,无论中考还是教育厅组织的考试,杨司的成绩总是名列前茅。就连和蔡林森争论激烈的化学老师,也从自己的实践中尝到了这次改革的甜头。
从此,杨司的教学改革迈出了关键的一步,永远结束了完全脱离学生实际的“满堂灌”局面...1994江苏教育报、中国教育报先后刊发《杨司之路》。从此,“杨司”这个名字像翅膀一样飞到了全国通识教育战线的每一个角落,来我校参观学习的人络绎不绝。
如何抓住机遇,进一步发展事业,把杨司这篇文章做大?这也正是蔡林森琢磨的。然而,这很难。一是资金短缺严重困扰。二是不解放。总是局限于这样的思维定势:出国思维是在三流硬件、三流学生、三流老师(指学历低)的基础上创造一流的教学质量。直到1998,学校依然只有两栋两层教学楼,只有10个班。就在这时,台州市委书记陈宝田来学校视察。他对蔡林森说:“杨司的硬件不能永远停留在三流水平。如果有一流的硬件,保证一流的教学质量不是更好吗?”突然一股暖流传遍了蔡林森的全身。随后主管教育的副市长黄,教委主任邵、朱也来了,说政府不可能一下子在投入大量资金,但一是可以帮助向银行贷款,二是可以给政策,允许从市内外征集一批学生,收取一定的捐款费用用于建校。对于蔡林森来说,这无疑是一剂兴奋剂;对杨司来说,这无疑是又一剂强心剂。
发展才是硬道理。因此,杨司征用土地,建造大型建筑。短短三年,校园“旧貌换新颜”。现在,正如蔡林森所料,杨司不仅做了一篇“好文章”,而且做了一篇“大文章”。
“人是空的”“心慌的”
从1980,杨司用2.4万元建成两排小平房,到现在占地100多亩,高楼林立,建筑面积约3万平方米。从几个班,200多名学生“膨胀”到47个班,2500多名学生,成为知名大学。
然而,蔡林森却觉得越来越“心慌”。我记得在1994报纸刊登《外国思维之路》寄到学校的那天,全校师生都很兴奋,喜气洋洋。他们都以为多年的努力没有白费,洋思想的改革终于得到了社会的认可。等大家稍微冷静下来后,当晚蔡林森召开了员工大会。他感慨地说了几句:“同志们,永远不发表文章,似乎意味着杨司已经到达了‘顶峰’。”学校的‘巅峰’永远不会存在。如果有‘顶峰’,那就是衰落的开始。大家可以看到当年我们身边的一些企业是多么的红火,但是曾几何时,现在不也是急剧衰落了吗?这样的教训我们要牢牢记住!"
第二天早上,蔡林森赶到教委主任家里,说:“邵主任,你说杨司的结果会是什么?”?“什么意思?”“我认为杨司最终会落后,许多学校迟早会超过我们。我只希望杨司的发展势头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不会减弱——如果杨司在我手中衰落,我将是一个罪人。当然,事业不是个人的。我们学校所有的老师和学生都希望杨司越来越好。我想向你提一些新的要求,谈谈如何在荣誉面前不断寻找差距,永不止步!”邵主任点头称是。
有一次开会,蔡林森竟然在黑板上写了四个大字:“楼空了”,老师不知所措。过了一会儿,他慢慢解释,现在我们盖了那么多房子,钱都是从父母口袋里出的。装备学校的目的是为了更好地为学生服务。这叫“人民为人民教育人民,为人民办好教育”,一切都是为了祖国的未来,为了子孙后代的幸福。但是,如果有一天我们把学校办倒了,教育教学质量下降了,所有的学生都没了,就会出现“空楼”,我们会一蹶不振。
在这次采访中,蔡林森依然焦虑地告诉我们:当了这么长时间的校长,胆子越来越小,总觉得自己好像站在了深渊的边缘,好像随时都有末日。两年刚开始的时候,总有几百辆车送学生进校园,好像每一个车轮都压在我心上,隐隐作痛。
“你怎么会有这种感觉?”我们笑着问。“压力好大!”蔡林森眼里闪过一丝伤感,说:“我们学校地处偏远农村,没有地理优势。说到硬件,和一些大城市的重点中学相比还是有很大差距的。至于老师,目前老师不多。人家把孩子送到这里,就是因为我们学校的承诺,没有教不好的学生。嗯,各种‘差生’(我们当然不认同这个称呼)都来了。真的能‘让每一位家长满意’吗?如何“管理”这些孩子,如何“教导”如何实施对他们的人文关怀?此外,在过去三年中,超过65,438+000名青年教师进入学校。虽然我们努力加强对他们的训练,他们也很努力,但我们又怎么能真正让他们的父母放心呢?”于是我对所有老师说,我们都是长征路上的红军,跨过金沙江、大渡河,跨过草原,翻过雪山,但我们不能麻痹懈怠。”“那你就没有时间放松和开心了?“我们问过了。”是啊,”蔡林森哈哈大笑起来前年和去年寒假的时候,雪下得很大。一千多名家长来学校接孩子回家过年。他们脸上喜气洋洋,看到校长和老师说谢谢。这是我最开心最幸福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