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启超的中学教科书

梁启超,广东新会人,中国近代史上著名的政治活动家、启蒙思想家、资产阶级宣传家、教育家、历史学家、文学家。戊戌变法(百日维新)领导人之一。主张改进文体的“诗歌革命”和“小说革命”。作品合编为《饮酒间集》。梁先生的书包含两大部分,一个是1922年在东南大学讲授的《中学以上作文教学法》,另一个是前年在清华讲授的《中国的诗言志》。两篇文章主题相关,散文和韵文相辅相成,相互呼应,所以一直是一起看的。如《魏声声、舒世澄笔记》前一篇的序中,特别提醒读者一定要参考梁先生后面的文章。

这两篇讲稿主要教人阅读和写文章,也告诉人如何教学生写作文。因为无论什么课文,学生会不会写,和老师会不会教有着绝对的关系。梁先生这本书最精彩的地方就在这里。如何选择和编写教材;教学时如何分阶段分类;如何组织学生的思维;如何让他们分组阅读,阅读讨论;如何提出一个命题;如何引导学生备考;甚至他主张少写,只要一个学期写好两三篇文章就行;老师不用润色文字,只要在细节上改变思路和结构,我觉得很有见地。时至今日,人们还不懂得写作,大学、中小学都教不了文学,这恰好是不听梁先生意见的结果。

目前海峡两岸编写的教材都是一东一西,缺乏文学连贯性。学生写作文,没有指导,只说他写得很努力;写完后,老师负责改句子,否则就是评语,或者交给学生互相批改。过去一年工作,一直在批改一些老师的作文卷子。试想,你已经请人代你批改卷子了,还怎么用心指导学生写作?

所以像梁先生这样的大学者是大作家,但他关注的是这件事。我觉得勤勤恳恳地说出来是很值得尊敬的,我到目前为止说的都没有过时。不仅不过时,而且符合时代的需要。

这本书的两次演讲,也算是梁先生的自我呈现吧。看他教我们读诗,看到奔涌的表情和回汤的表情的区别,回汤的表情和螺旋、吸引、堆积、吞咽都不一样,是一种享受。从少年开始,梁先生就用文字感动了世界。1922年,胡适写《今日中国十二大伟人是谁》,曾把梁先生列为“影响全国青年思想近二十年的人”。梁先生对年轻人的影响是由于他的文章。评论家们形容他的笔法充满感情,他的作品充满魔力。这样的文章怎么写?这就是梁先生的秘密所在。

梁先生学术兴趣广泛,涉猎广泛。他突然关心起中学作文教育,似乎并不奇怪。然而,还有其他原因促使他谈论或写下这个话题。

1921年10月,第七届全国教育学会联合会通过了一项新的学制草案,也被称为心有学校计划。由于这是一种新的制度,它随后在语文教学领域引起了争议。梁老师在演讲中提到,南北两所大学对于语文应该用白话文还是文言文教学存在争议,这是其中之一。梁先生不仅关注此事,而且他和朋友共同主办的《改造》杂志,也就是1922年3月第四卷第七号开始刊登“中华书局新编中小学教科书征求意见和教材”的广告。征文中明确提出“新学制方案已基本到位,教学用教材要改革”,那么“中学语文应该怎么编?款式和风格怎么分配?”是他们思考的重点之一。鉴于梁先生与中华书局和《改革》杂志的深厚关系,即使梁先生不牵头,他也一定会参与讨论。因为梁先生在东南大学演讲,正是这个时候他的演讲发表在《改造》第四册第九号。后来1925年中华书局出版初稿,就是现在中学以上的作文教学法;经修改补充,收入《饮食店集》,书名改为《作文教学法》,1936年出版。在集子里,其实还有一篇文章《为什么要注意叙事词》。但它只是未完成的草,也没有注明日期。估计应该是这期间做的。

那时候梁老师在东南大学不只是讲这类话题。根据他写给舒世成等人的信,1924年他还应北京师范大学之邀开了这门课。此外,1922年7月在南开大学讲授修改补充的作文教学法。

这几节课大都是一样的讲义,但根据1922年7月24日梁先生与许的信,“我弟日夜准备讲义,每天至少两小时,只够准备,所以仍要准备南中所说的。”可见梁老师备课很用心,各个学校讲的不一致,不是讲义。据梁实秋先生回忆,梁先生演讲时,除了书面发言外,还会随时引用许多作品。可见梁老师既不泛,也不照本宣科。

梁实秋先生的回忆非常精彩。原来,梁启超去世时,徐志摩要在《新月》杂志上编一期纪念专刊,胡适、闻一多、陈继英、梁实秋都答应投稿。可惜不知怎么的,特刊没编,没人写文章。梁实秋到了台湾省以后,对梁任公如何用这种诗句表达自己的感情,下了决心,写出了梁先生讲话的表情、趣味和强烈感人的境界。记得梁先生的演讲,还有梁的《梁任公先生印象》,讲的是他在北师大的“语文教学法”。两者对比,可以看出梁老师的讲话极其感人。可惜斯里兰卡的人都堆了,现在听不到了,只能从讲义上遇到。

梁实秋说:听梁启超的演讲和读他的讲稿的区别,就像看一出戏和读一个剧本。一点也没错。但是没有剧本你怎么表演呢?好的表演取决于演员的技巧,但好的剧本是不可或缺的。所以,梁老师有必要补一下讲义。

在梁老师讲作文教学法之际,有相当多的从业者,因为这是时代的热点,现实的需要。著名的陈望道《作文法讲义》在1921年9月的《民国日报》副刊上连载,次年3月由上海智敏书店出版。夏丏尊的《文章练习》也于1922年出版,2006年由上海明凯书店出版。这些也是很有价值的作品,对作文写作教学非常有益。但与梁先生相比,你会发现两大不同之处:

第一,当时为了迅速满足社会需要,这些作品普遍如夏先生自己所说:“日本同类性质的书很多”(见序言),缺乏原创性,或者不如梁先生原创。因此,像陈数和夏树一样,文章类别的分类是相当一致的。而梁先生则创造了自己的结构,无论是整体结构还是个别例子,都可以说是独树一帜,所以特别难能可贵。编讲义费功夫,这是主要原因。

另一大区别是,陈霞的《教授的作文法》以白话文为主,这对明凯书店编写的语文教材影响很大。而梁先生则“提倡中学以上语文以文言文为国学科目”,所以举例说明都是针对文言文的。

梁先生并不反对白话文,认为从小学起就要教白话文,但从中学起就要以文言文为主,用白话文说话。至于写作,既有书面的,也有口头的。原因有很多。他说“因为文言文有几千年的历史,好字多,老师容易选,白话文没有经过充分的检验”,这是其一。文字的好坏与白话无关,这是第二。换句话说,一篇好文章是有一定原则的,比如立意好、结构好、修辞好,无论文言文还是白话文都可以是好文章。如果你想象平庸,结构柔软,白话文和文言文都不会是好文章。这些原因都是从散文方面来说的。如果加上文言文的历史性,就更清楚了。

文言文因其历史性而古老,但现在人们却不敢接近它,认为它与当下世界无关是它的软肋。但这也是他的优势。当我们读一个岳阳楼的故事时,我们不仅会欣赏它的文学艺术风格,还会获得历史知识和情感体验,这是读白话文所不能达到的。和梁老师的书一样,他讲的是《诗经》《楚辞》中的表述,以及《左传》《史记》中的叙述。虽然他只讲方法,但通过他的分析,我们恍然大悟古文之美,一种文化情感和历史经验自然而然地在心中积淀,觉得历史文化博大精深,平易近人。所以梁老师的书不仅仅是一本关于作文技巧的书,更是一本文化书,告诉我们中国文化之美。这和他在文言文和古诗词上的选材没有关系吗?

但在梁先生之前,有很多关于文言文练习的书。为什么那些书没有梁老师讲课的效果?更别说明清时期教写字的《文章指南》,当时在市面上还广为流传;民国初年,桐城派姚永普在北大做了25次文学研究法讲座,还是林纾的《韩研究法》,讲的都是古代名著。梁先生讲写文教作文,不依赖这些传统诗词,所以条理分明,新意十足,使新时代的人读起来不陈腐。

比如他一开始就说,文章的作用是把自己的想法传达给别人。按照这个定义,有两个要素:一是要有内容,二是要有条理。这似乎是桐城派的“言有实质”、“言有秩序”的理论,但就桐城而言,梁先生谈思想,是为了看到文章的连贯性是根植于思想的连贯性,是在一个新的理论框架中。所以,向别人传达想法有两个条件:一是说出来,二是让人看得懂。再次说文章类型。文章的类型从《文选》开始就分了几十种、几百种,但梁先生按思路分了两类:一类是把客观事物吸收到我的思想的记述中,一类是表达我的主观见解。下面单独说一下。这样,我们简单看一下明锐,不仅可以知道写文和观文的方法,还可以知道思维方式。另一方面,姚永普的文献研究法仍然讲刚、奇,还把阳与神、气、势、骨、机、理、志、识、脉、声相匹配。以味、韵、格、态、情、法、字、度、界、色配阴,自称公式秘传,是不合理的。

记叙文和议论文两大类,梁老师讲前者比较多,后者比较简单,可能是因为发言时间不够。但对比梁老师的另一篇文章《为什么要注重记叙文写作》,就可以知道梁老师对中学作文教学不注重记叙文,只注重说理极为不满。他认为在刻板的科举时代,学生做得好就会得到奖励,结果学生就会欠考虑,不负责任。不练习记叙文写作,培养观察、分析、客观记录的能力,塑造健全的人格。

看来梁老师不仅想教作文,还希望教学生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