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也成了一种竞争。这种不正之风是如何形成的?
父母如何成为「压力群体」?
江苏的一位家长
我会退出我父母的小组。发生了什么事?你上课不认真教,课后让我帮你改作业。我要你做什么?批改完作业,我还得跟老师说,你辛苦了。说实话,你努力是为了什么?教我,改变我,又是谁在努力?
近日,这位声称退出家长群的江苏家长,将“家长群”推上了各大网络平台的热门话题榜,网友们的讨论一直延续至今。其中,网友最大的抱怨是现在的“家长群”逐渐变成了“作业群”,很多作业需要家长的配合才能完成。
在群里排队答龙,完成打卡任务,帮孩子录视频,画画,做手抄报,做手工。网友感叹,这一届家长真忙!而且就像这位江苏家长抱怨的那样,有老师还要求家长帮忙批改作业,有网友曝光图片,老师甚至在群里给不批作业的家长施压。虽然这样的例子不一定常见,但在这样有形无形的压力下,父母的负担就更重了。
安徽合肥一所学校的家长
像我们五年级孩子的作业,基本上我是不会做的,因为我们的学历也比较低。其实我看了也没用,只好查手机了。
但是面对一些要求退出家长群、取消家长群的呼声,很多老师也觉得很委屈。在有着十几年教龄的小学老师陈平看来,家长群其实带来了很多便利。她可以每天在群里和家长沟通接送孩子的事情,还会把每天的学习进度和作业发到群里。这不是推卸责任,而是希望家长也能关心孩子的学习。
陈平,合肥市和平小学一年级语文老师。
你像我今天一样教了24个元音,然后我拍了照片发到群里。我觉得至少让他知道孩子学到了哪里。家长会花一点时间看看孩子的作业有没有完成,有没有完成的很整齐,然后我再决定是对是错。
不可否认,家长群的出现改变了以往家长和老师很少有机会交流的局面,但这种触手可及的交流也增添了不少烦恼。过去,一年只有两次家长会。现在,你可以每天分组开家长会。以前老师只能在家长会上点评学生。现在有些老师会随时把学生的表现发到群里征求意见,发生冲突的可能性变大了。
北京一所初中的家长
我们这里有一个退休的人。他的孩子有时迟到,有时打架,有时这里那里。那时候班主任有时候会在群里说自己觉得伤了自尊,然后给群里写公开信,批评老师这么坏,这么坏。两个人都挺温柔的,都是高学历,这样的事我们父母都很惊讶,然后我们就在群里安慰老师。
家长群的开放性让所有评价都被放大了。批评如此,表扬也是如此。老师在群里表扬谁,家长都要排队表扬。有的家长在群里表扬老师,有的家长迫于压力也要表扬,这样家长群很容易变成“夸夸群”。
北京一所学校的家长
在我的同事和他们的家长中,因为今年的疫情,有孩子带了湿纸巾和干纸巾来上课。送完之后老师拍了一张照片,特别高调,在群里表扬了这些孩子。表扬之后,从那天到现在,每天都有小朋友送东西。
喜欢组,接受组,作业组,对比组,夸夸群,这个家长组是怎么变味的?应该怎么走下去?我们真的要回到没有父母的时代吗?
安徽合肥一所学校的家长
我们是一个QQ群,但是禁止交谈。我们会张贴学校的任何活动。正常情况下,我们不交流。每天都是老师送上门。如果有什么问题,老师会直接和家长沟通。网上暂时不推荐。面对面更好。孩子有什么问题,直接问,大家都知道。
白:
因为关系到孩子的教育问题,很多家长都把父母放在手机最上面。怕错过信息,来不及回复,不敢打开“请勿打扰”的消息。经常上班,手机响个不停。有时候半个小时不看群,90多条消息。我得一页一页地爬楼梯去找。反复的信息轰炸,如果遇到工作和家庭的烦恼,真的很容易让人心烦和紧张。难怪有人说“只需要一个家长群体就能碾压成年人”。但是,老师们其实是心疼的。不仅要发布教学相关的信息,还要发布一些检查、考核、表格等等。即使下课了,我也不能休息。我得盯着群里有没有家长有问题需要随时回复。感觉整天几乎都在上班,恨不得第一个退团。家校沟通真的到了不得不调整的时刻。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什么时候该说?有没有相关的公约和规范?
母集团运营
有了“河边经验”
赵梅梅,小学班主任,11年教龄。这几年,除了日常的课程教学,她还要早上7点40分在学校等学生,下午6点放学。白天她很充实,私人时间和空间对她来说特别珍贵。
杭州滨江区滨河小学赵梅梅
当我下班回家时,我有时真的很累。毕竟家庭也有自己的生活空间,我会从早到晚找那些资料。有时候是晚上10以后,家长可能会发现家里不对劲,或者还会在群里@老师。忙忙碌碌的感觉就是会很尴尬,感觉生活可能会被打扰。
母团的方便也能在一定程度上打破人与人之间的时空感,意味着随时保持联系。这种父母之间的交流场景,体现了彼此敏感的神经,具有很强的直观性。如果回复不及时或者表达不被重视,家长就会成为矛盾集散地。
杭州滨江区滨河小学赵梅梅
父母可能会从他自己的角度出发。当他想到什么的时候,他可能想告诉老师他在这个组里。但实际上,我们老师在学校的时候,尤其是上课的时候,我们是不带手机的,或者干脆不看。当我们看到它的时候,孩子们可能已经放学了。他想为什么我等了老师那么久,老师都没有回复我。是因为老师不太在意,不太重视吗?
孩子还小,当年的父母都渴望知道孩子在学校的表现。偶尔从孩子口中听到的话会被无限放大。谁推了他们,谁和他们有小矛盾,或者谁被小同学打了...父母经常在群里互相指责。
杭州滨江区滨河小学赵梅梅
当父母听到这个消息时,他们都为他们的孩子感到难过。他可能在群里,直接@ XXX家长,告诉你的班级孩子,你的孩子不要乱来。另一位家长也不知所措。听到这个消息,他可能确实很难立刻接受这个信息。那么孩子的冲突最终可能会升级。好像老师处理的像火烧一样。我们是消防队。如果这里出了问题,要找这个家长赶紧补救,再找那个家长了解。
时不时找人,事事找人,像赵梅梅这样的老师,迫切希望家长能分清事情的轻重缓急,让老师多多少少能把个人时间和工作时间分开。165438+10月底,她所在的滨江区教育局推出微信群公约,引发热议。《公约》分为长篇和教师篇,各有六条规定。赵美美发现上面写着“如果不急,当晚9点半到第二天7点的休息时间尽量不要打扰老师”,这正是她所渴望的。
杭州滨江区滨河小学赵梅梅
对我们老师来说,我觉得对家长来说其实挺好的,是一场及时雨。我觉得特别好的是,它引领我们的精神状态,它需要父母心平气和的沟通。每个人都可以自由发言,对吗?但是在公共场合,我觉得还是要注意大家想要什么,个性化需求可以私底下问老师。
这些中肯的约定限制了家长的言语行为,比如“表达理性诉求”、“理解老师的忙碌”、“欣赏别人家的孩子”。同时,要求教师“区分作业边界”的规定,也回应了“不要求家长批改作业”等社会高度关注的问题。记者梳理发现,全国至少有十个省份叫停“家长批改作业”,并将其纳入学校绩效管理。家长组老师的表现也受到了重视。
杭州市滨江区教育局局长赖
整个公约颁布前后用了三个星期。因为我们发现了这个问题,你要以公约的形式提出来。要规范,那我得有庞大的群众基础,所以我们专门请了专业机构,从我区教育研究所组成专家组,专门研究德育、家庭教育、家长学校,然后他们去调研,提出具体要求。
如果超越家长的磕磕绊绊来看待家校沟通的问题,这一纸公约既体现了家长和老师的个性化沟通需求,也使家校之间的良性沟通失序。对于这一点,赵美美有自己的理解。
杭州滨江区滨河小学赵梅梅
其实在微信出现之前,和父母的沟通可能倾向于面对面的交谈。我们知道,一个人说话的时候,你看到我微笑着看着你,语速比较慢,慢。然后你看着我你可能会开心,所以你知道我同意你,然后我很理解你的心情。这不一样。但是话是表达不出来的,即使我在电话里面带微笑慢慢说,也会比不耐烦和噼里啪啦好很多,所以我觉得语言有时候真的可能会造成一些不必要的误会。
白:
“家长群”本身没有错,不能因为有矛盾就否定它的作用。这种家校沟通的形式一直存在,只是随着技术的变化,形式有所不同。往前算10年,可能是一个电话,往前算10年,可能只是学生带回家的通知。你会发现,随着时代的变迁,学校和家长的关系越来越密切,原本应该更有利于我们对孩子的教育。不止一个教育工作者说过“没有家庭教育的学校教育,没有学校教育的家庭教育,是完成不了如此微妙的育人任务的”。作为学校和家庭之间的桥梁,“家长群”该如何回归原位?学校和家庭如何更好的互动?
如何让父母回归良性沟通本位?
6岁的玛姬今年9月刚刚上小学一年级。因为先天发育,她的左手还是像个小肉球。这个小小的遗憾,曾经是她最大的心病。
玛吉的母亲彭翠萍
刚开学的时候,回来跟我说妈妈上学不好,孩子总问我,我的手怎么了?一个接一个,一个接一个,心里不痛快。她说我上课不想和别人玩。他们都出去玩了,只有我一个人在教室里玩。
玛吉的妈妈知道,孩子们只是对陌生的同学好奇,并不是真的有恶意。但看到女儿沮丧的样子,她还是决心在家长中详细介绍女儿的情况。她想请其他家长帮帮自己的孩子,不要太在意玛吉的左手,因为“这让她伤心害怕,她不敢和其他孩子一起玩”。
六安市毛坦厂中学实验学校高一一班班主任杜亚平。
我们班有47个孩子。她妈妈发了之后,几乎所有的家长都给她妈妈留言了。在下面,他们都说我的孩子一定会和叶美琪交朋友。我一定会教育好孩子,多帮助叶美琪。
班主任发现,第二天去学校的时候,没有孩子对玛吉的左手感到好奇。相反,下课后,许多孩子聚集在玛吉的桌子周围,邀请她去操场玩。原来很多家长在看到玛姬妈妈发自内心的留言的当天,就给了孩子很好的引导和教育。
由于力气小,玛吉不能用右手很好地独自生活。中午吃饭的时候,我担心她把盒饭打翻,总会有同学帮她递一个盒饭。平时喝水,拧不动水瓶就会有人伸出援手。与以前躲在角落里的女孩相比,玛吉不再害羞,脸上经常带着微笑。
玛吉的母亲彭翠萍
现在她很自信,愿意上学,走在路上。在过去,人们可能会叫她。她很自卑,就是不肯答应,不搭理别人。现在她会答应别人,向他们招手,和他们牵手。
家长小组作为全班家长的集体,应该发挥更重要的作用,比如方便家长参与班级决策,化解同学矛盾,特别是加强老师和家长的互动与合作。
武汉市武昌区中华路小学二年级四班程红
这是我们的家长小组,我给它取名为二(四)班小可爱。除了发布一些学校通知,我还会经常在群里和家长沟通孩子的行为习惯,让家长参与到孩子的教育中来。
程红是武汉的一名小学教师。最近她刚和全班家长组织了一次线下的家庭教育研讨会。自疫情爆发以来,许多家长在网上向她倾诉了教育孩子的困惑。她总结了四个方面,家长在群里投票,选了一个作为这次交流的主题。
武汉市武昌区中华路小学二年级四班程红
超过50%的家长认为孩子的拖延症和拖延症是现在最让他们头疼的问题,所以我们将本次活动的主题定为“拒绝拖延,远离拖延症”。孩子的拖延症,虽然看起来他不是一个涉及道德品质的问题,但往往会导致父母内心的崩溃,心态的爆炸,从而引发很多家庭矛盾,亲子矛盾。
在这次活动中,还投票选出了三位分享经历的家长代表。家长认为,班里这些平时做事果断、迅速的孩子,更容易带来有参考价值的新视角。一位家长代表提出,孩子之所以习惯拖延,是因为家长往往事后增加更多的砝码。想要改变孩子,首先要改变父母。
孩子的父母
只是一个孩子,他做的很快,发现省下来的时间不能马上反馈给自己。他看不到正面效果,就做了更多,更多的任务,更快的任务。他还不如慢慢来,然后反正作业也少了,所以我做了新的计划之后,发现他平时吵着要40分钟的写作练习,他15分钟就有问题了。那么剩下的25分钟,请自行安排。
在程红看来,以80后为主的年轻父母一般都是双职工,最常见面的老人和保姆接送孩子。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应该利用好家长群体,促进与家长的更多沟通和交流。在群里,她经常发孩子们校园生活的片段和瞥见。她希望给父母更多关于孩子成长的记忆,提供更多的话题,帮助他们找到孩子世界的钥匙。
孩子的父母
孩子小的时候我就出国了,但是对于这个群体,我基本上每天都看,信息量还是比较大的。通过群可以看到孩子在学校的情况。现在网络信息化了,我觉得这种交流方式还是可以的。孩子的教育是一个长期的过程,需要家长和老师的共同努力。